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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纱王瓮声瓮气道:“华贵君几日不见,还真叫小王刮目相看。如此义薄云天,真叫小王钦佩得紧哪。皇姐又何必为难,连寒烈都送给人家了,这是你自小把玩的,足见盛情,这样下去,倒显得小王咄咄逼人了。断个脚怕什么,就算是小王成了残废,也不能坏了皇姐和华贵君的恩爱。”
女帝急得满头是汗,向慕纱王投去近乎祈求的一眼,又转头对华贵君道:“阿华莫要任性,你情知…何苦这般逼朕?!刚才也是朕一时气急,小楼纵然有错,既未得三司定罪,自然没有立时推出斩首的道理。但家有家法,国有国规,若是不能将其收押,朕如何向天下交待?”
华贵君点头道:“陛下说得正是,容华焉敢视国法为儿戏?”女帝大为欢喜,刚松得一口气,却见他将面容一板,冷冷道:“容华也习惯了他在近前侍候,缺他不得,既然他要收押,容华也少不得搬入天牢住上几日。劳烦月大人唤几个伶俐温良,替容华将被褥一卷。天色已晚,还请月大人在前引路。”挣脱开女帝怀抱,扶了长梯,便要下楼。
慕纱王冷笑连连,女帝不敢用力,被他推得摇摇晃晃,正是无法可解,突听月娥柔声道:“陛下,适才太医也来看了,楼总管筋骨俱断,形同废人,收押到何处,又有何区别?华贵君也一时舍他不得,不如将他关押在这月下苑中,多留些人手看守,也就是了。不知陛下以为然否?”
女帝恍然大悟,连连称是,想得一想,又道:“楼闰既然关押在此,阿华跟前,必定不能再用他。阿华,无论你怎么不愿,必定要再添几个扶持的宫人才行,就莫固执了。”
华贵君淡淡道:“这有何难?横竖我这月下苑,从今以后,便是天家牢狱,又何必将这一样惹了事的楚侍君,羁押别处?他既无甚大的罪名,想来容华略借来使唤几日,也无不便。待到事情水落石出,各归各位,岂不好了?”
楼闰本来安安静静伏在木板上,眼圈微微泛红,听得此言,猛地便是一下耸动。楚楚刚在那里暗暗咂舌这华贵君眼睛虽瞎,倒还有几把刷子,蓦地听得此语,不觉抬头,点着自己愕然道:“我?!”不会吧,怎么千挑万挑,这差使落到了她头上?好歹她也是个主子么,没听到刚才供他挑选的都是宫人吗?再说了,服侍一个瞎了眼的病男,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搞不好得天天倒男人的夜香,乖乖,若是她真是男人,也许忍忍便过去了,可实际上………要是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女帝一定没有如对自己妹子那般大度,说不定立马便要将她砍头。哎呀不妙,这可是个要掉脑袋滴活计!一念至此,她吓得连连摇手道:“我不成的,我干什么都笨手笨脚的,又尖酸刻薄,跟伶俐温良差太远了,必然不合华贵君的心意,还是另觅人选的好。”
华贵君淡淡道:“清粥小菜吃得多了,偶尔吃点辣椒,也没什么坏处。当然了,容华不能强人所难,如果楚侍君真有难处,容华自然不便硬求。想来容华也手足俱全,自己照料自己几日,总还是不成问题。”
楚楚喜道:“华贵君果然自强不息,子楚佩服。天牢在哪里?左边还是右边?”正要拔腿便跑,突听女帝朗声道:“楚侍君跟楼闰此案有涉,暂革去侍君之位,贬为庶人,于月下苑内服役,直至案情大白。若有差池,定惩不饶,钦此!”
楚楚呆了呆,已见得宫人蜂拥而来,七手八脚,便要来摘她冠带,吓了一大跳,忙向月下苑内退了进去,明知他看不见,还是转回去怒瞪了这瞎子一眼,心想奶奶的,这女帝偏到家了,若是再不从命,只怕就米好果子吃了。喏喏,这可是你自己把我送到你男人身边去的,万一有什么事,可与本姑娘无碍,眼下只得道:“不用你们了,我回头自己更衣便是。”越想越不甘心,低低道:“这只瞎猫,迟早要拔了你的爪子,叫你逮本姑娘这么聪明的耗子精?”她已将声线压到极低,想来无人听得。
看那边,御林军小心翼翼,已将楼闰抬入,他向她望了一眼,又向女帝旁的华贵君望了一眼,满面愁容,大略总是对自家性命不甚踏实。就在此时,华贵君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女帝纵然满腹为难,见他开颜,不觉大为欢喜。再扭头一看,慕纱王面无表情,倒还未发作,刚偷偷松下一口气,突听得慕纱王柔声道:“华贵君,容国公去了已有多日,不知为何,音讯全无,她与小王从来交好,倒叫小王想念得紧,却不知有否递来了片言只语?若叫她得知,如今这月下苑变成了囚狱,连本王都不知应如何对她交代才是了。”
华贵君头也未抬,手已往楚楚方向一伸。楚楚要呆立半晌,才醒觉过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