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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开不了工,陆陆续续地都走了。胜利大厦成了名副其实的烂尾楼和收容所。拍卖的钱够不够偿还中国银行的本息都还不知道,龚大鹏指望拿到钱,看起来比较悬。
听了龚大鹏的介绍,张仲平说:“这事可能有点麻烦,龚老板准备怎么搞?”龚大鹏说:“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搞,才求你求林哥。张总你是不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真的无异于刀口舔血。建筑公司那么多,你要是不垫资,根本就揽不到工程。我悔就悔在不该跟私人老板合作。跟公家做就好多了。安全。不过,话又说回来,安全是安全,工程做完了,要想拿到钱,也不容易。那些搞验收的,搞结算的,味口也不小,像拧不干的抹布。真的是条条蛇都咬人。帮了你一次忙,就像是你的祖宗,就得供着。俗话说,小鬼难缠,一点都没错。算了,不说这个了。”张仲平说:“现在干哪一行都难。”龚大鹏说:“那些钱都是找亲戚朋友借的,都是血汗钱,如果要不回来,我怎么办?我有时候连他妈的杀人的想法都有了,还得想办法骗那些把钱借给我的亲戚朋友,要不然,他们也会把我撕了。”张仲平拿不出什么好话来安慰龚大鹏,只得伸手在他胳膊上轻轻拍了拍。
张仲平起身上了一趟卫生间,顺便把单给买了。龚大鹏洗完了脚掏钱买单的时候才知道,立即大嚷起来:“张总你怎么能这样?看不起我这个朋友是不是?”张仲平笑笑,说:“没那么严重,我有这里的金卡,可以打六五折。”龚大鹏执意要把掏出来的钱往张仲平怀里塞,被张仲平挡开了。丛林这时候已经做完了按摩,红光满面的,见两个人拉拉扯扯不像话,就说:“龚老板算了吧,吃饭你买单,洗脚张总买单,算是AA制,这样最好。”龚大鹏说:“你看这事你看这事。”他又要来拉张仲平的手,张仲平只好笑一笑,将手掌一竖,说:“龚老板行了行了。”
张仲平说:“龚老板要不要送一下?”龚大鹏说:“不用不用。张总谢谢你,咱们的话题才开了个头,换个时间我再来找你。”张仲平说:“行呀,随时欢迎你来。”龚大鹏把他们两个送到车子边,抢先一步为丛林打开了车门。丛林躬身进去之后将车窗摁下来,朝他挥了挥手。车子调头上了马路,张仲平从后视镜上瞥了一眼,见龚大鹏还站在那儿朝他们直挥手。
张仲平要丛林再说说龚大鹏的事。丛林说:“左达的公司早就是个空壳,可供执行的也就那幢楼了。中国银行的案子已经结案,马上就要进入执行程序,龚大鹏要是不抓紧,可能难得挤进去。”
张仲平说:“那个烂尾楼我知道,早几天都上报纸了,市政府急着要整治。那地方位置好,应该也值几个钱。”
丛林一笑,说:“再经你们这些拍卖公司一打折呢,法院诉讼费、执行费一交,再把你们的拍卖佣金一扣,还剩多少?还轮得到龚大鹏吗?”
张仲平说:“龚大鹏申请执行立案没有?要是没有,卖多少钱都跟他没关系。”
丛林说:“把音响开了,放点音乐吧。”丛林捋了捋头发,接着说:“我就是想让你看看,看能不能帮他操作一下。你们俩谈得怎么样?”
“关键是要赶紧申请执行立案,然后,就是争取胜利大厦卖出一个好价钱,等中国银行受偿以后,看能不能多少给他剩一点。”张仲平说。
“中国银行已经把这个案子剥离给了东方资产管理公司,归它申请执行,那里有熟人没有?”丛林说。
“巧了,这几天我正在想办法跟颜若水接触。”
“是吗?这事,依你看还有别的办法没有?”
“好好琢磨一下,应该有吧。不过,同一件事不同的人去做,会有不同的效果。一起做事的人最重要了,不知道这个龚大鹏怎么样?”
丛林扬了扬手,说:“这个人我并不熟,打过几次交道,给我的感觉有点怪,也有点难缠。你觉得呢?”
“我的感觉跟你差不多。不过,这小子也太惨了点。”
“这种事情多了。现在什么时代?知识经济时代,再也不能凭什么胆大心黑脸皮厚赚钱了。跟人合作之前,随便找个律师问问,何至于如此!一点法律意识都没有。”
“也不能全怪龚大鹏。现在做生意,就这环境。再说了,要是社会上的每个人都成为了法律专家,你们法院还有什么生意?”
“张仲平同学你搞清楚了,法院可不是做生意的。”
张仲平哈哈一笑,说:“那还用说吗?”
丛林说:“说正经的,龚大鹏的事不要陷得太深了。我的感觉不太好,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