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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腰』和『低頭』的區別?」阮之珩問著,放下了筷子。
「師兄,你看她們,這麼冷的天還要把手泡在冷水裡,多不容易,可還是夜夜如此,從未間斷。」程曦說著,突然意識到此時的自己有些過於說教,她頗為自嘲地笑了一下,繼續道,「師兄,沒有一份工作不讓人委屈,但生活總要向前。她們雖然因為工作彎下了腰,卻從來沒有向生活低過頭。」
程曦話裡有話,阮之珩聽得明白。他斟酌片刻,對程曦說:「來找你之前,我和陸垚簡單聊了一下。」
一聽到陸垚的名字,程曦本還算放鬆的神色倏地就嚴肅起來,「他和你說什麼了?」
她說著,也不等阮之珩的回答,疾言厲色道:「陸垚說的話你不能聽!亞歷山大準備參加有道汽車的競標,污衊你、搞臭你是阮赫連開的條件,這是他給你的圈套!」
第53章 做自己的甲方(下)
見程曦神情激動,阮之珩連忙說:「我知道,我沒聽他的。」
程曦的義憤填膺被他這輕飄飄的一句噎了回來,就像一根剛被點燃的火芯,好不容易燒到頭,眼看就要引爆一串爆竹,卻被一盆冷水澆滅,頓時啞火。
她愣在那裡,一時間竟分不清阮之珩是真的沒把陸垚的損招放在心上,還是見她生氣了,臨時改放了「馬後炮」。
「其實,陸垚的建議不失為一種辦法,至少可以一定程度上把你從流言蜚語裡摘乾淨。」見程曦面色如滯,阮之珩嘆了一口氣,「但是我知道,如果我這麼做了,你會恨我一輩子。」
程曦聞言,內心突然升起一股無以名狀的情緒——她之前還擔心阮之珩會關心則亂,沒想到比起「關心她的清白和名譽」,他更在乎「她是怎麼想的」。
「公關戰面前,甲、乙雙方本來就是一體的,不存在誰把誰摘乾淨。」程曦說著,神色和語氣都柔軟了不少,「更何況聽標會那一天,你在重慶小面的麵館里和我說了那些話,早就已經把我拉下水了。」
阮之珩頷首,說道:「我知道。雖然我是甲方,你是乙方,但在是非曲直面前,你向來只做自己的甲方。」
程曦方才與他說起那一段「彎腰」和「低頭」的時候,他便懂了。
她不升總監,離開亞歷山大,甚至這輩子都不再從事公關行業,對她來說,都只是在工作中暫時彎了一下腰。可如果她明知道阮赫連給自己布了局,還睜著眼跳進去,那就是徹底向他低頭了。
他不能拿自己權衡利弊的那一套,來要求她放棄對錯。
看著程曦,阮之珩的思緒又從眼前的一團亂麻中飄到了十年前,自己倉皇飛向德國的那天。
那一天,他收拾了行李,正在機場心情複雜地準備登機。可阮赫連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他即將去往德國的消息,竟然帶著人到機場堵他。
他為了躲避阮赫連一行人,十分狼狽,也因此錯過了給程曦打電話的機會。
時隔多年,每當他想起那一天,便覺得自己是個十足十的窩囊廢,以至於往後在德國的每一個日夜,他都要求自己比從前更努力。
而當他在日漸洶湧的想念里,明白了自己對程曦的感情後,這種努力就多了一層意義——
他不允許自己再窩窩囊囊地回到她的身邊。
他曾經因為「彎腰」那麼辛苦,甚至傷害了程曦,今天如果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跳進阮赫連的陷進里,就是讓從前的付出與代價都付諸東流了。
往事歷歷在目,阮之珩的心沉下來。如今的他再也不用慌不擇路了,但對那些在幽遠時光中被迫彎腰的人,無論是程曦,還是他自己,都應該給一個交代。
想著將自己的打算和盤托出,阮之珩甫一開口,就發現程曦與他異口同聲地說道:「我有其他辦法。」
話音剛落,兩個人皆是一愣,反應過來再開口,又是異口同聲:「什麼辦法?」
這下程曦徹底憋不住了,饒是心中仍有煩悶,也還是笑了出來,阮之珩也不由地鬆了一口氣。
兩個人對視著,眼角眉梢都放鬆了下來。這會兒,他們倒是都在等對方先說話,卻又沒有人開口了。
阮之珩看似無奈實則妥協地搖了搖頭,對程曦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了句:「lady first」
想到他在汽車工程方面是個專家,但對公關傳播不過「半路出家」。程曦實在想不到阮之珩能有什麼辦法,於是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追問道:「師兄,你還有什麼辦法?就危機公關的角度,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