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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吧?也是在那次被投湖之后,安远兮身上的气质渐渐有所改变,性格也渐渐变得强硬。
第三次,是湖底逃生之后,他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北斗七星,却不记得自己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知识。而在前段时间我去看望凤歌的时候,又无意中知道了楚殇是懂得观星的。
第四次,是从草原归来,我在家里请大家吃火锅,听到安大娘说他以前从来不吃辣椒,那次却吃得面不改色。
第五次,是他被货柜砸破脑袋,迷迷糊糊地说那些胡话。每一句,我现在想来,似乎都能跟楚殇的经历挂上钩。那次之后,他醒来立即像变了个人似的,说出那些让我伤心的混账话,他那时候看我的奇怪眼神,是那样复杂纷涌。
还有他回到侯府之后流露出的气质,更是与在沧都时迥然不同。他会楚殇的武功;他通晓无极门的内幕;他暗中帮助月娘掌握无极门的实权:他喝醉了酒会下意识地跑去浣月亭,因为月娘说那里是楚殇以前最爱待的地方;他的气质令凤歌觉得似曾相识;他听我评价楚殇时复杂莫名的神情;他听到别人用做过青楼女子的经历羞辱我时,痛苦地一直跟我说对不起;他对江湖典故和残酷刑罚的熟悉,对伤口出色的鉴别能力;还有他刻意收敛,淡化存在感的能力,似乎更像是一个杀手自幼被培训出来的本能……一件一件,都在提醒我安远兮与楚殇的相似度是那样惊人,当“巧合”出现的频率太高的时候,巧合也不再是巧合。
我猛地合上桌上那本书册,寒意一丝丝地从脚底蔓延至全身,通体冰凉。我被自己超现实的猜测吓住了,被自己分析出来那些“巧合”吓住了,被这诡异的事实吓住了。恐惧的感觉从心里滋生,不是被借尸还魂的灵异事件吓倒,而是被借尸人极可能是楚殇的事实震骇。我无法琢磨他的想法,如果他真的是楚殇,为什么要隐忍地留在侯府,他到底想干什么?
“夫人!”宁儿跑进来,“崎少爷说有事想见您。”
我浑身一颤,来不及细想,立即把那书册用蓝布包好。他要见我?他为什么要见我?难道他知道了?随即啐了自己一口,这惊人的猜想是我刚刚才推测出来的,他怎么会知道?我努力平复纷乱的思绪,看来楚殇当年对我造成的心理威慑余威尚在,以至一听到有可能是他出现在我面前,竟令我慌乱如此!冷静下来,叶海花,冷静下来才知道应该怎么做。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他去书房等我,我马上过去!”
我将那蓝布包裹收进衣柜里放妥,才去了书房。踏进室内,见安远兮从桌边站起来,欠身道:“大嫂!”
“坐。”我走过去,坐到他对面,紧紧地盯着他,观察他面上细微的表情变化,想从中看出一点端倪,“小叔找我何事?”
“那个束竹紫砂壶的事有眉目了。”安远兮的表情很严肃。他打开放在桌上的一个藤编小箱子,依次从里面取出一堆东西。有那个破裂的束竹紫砂壶、两截细竹、一本书、一个茶叶罐。我注意到他的眼神里有一丝怒意,异常锐利。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见到他,他的表情、眼神、动作、气质,越看越像我印象中的那个人。
他现在说的是正事,我忍住想立即向他逼问的冲动,没有出声,沉默地看着他。这茶壶的事他查了这么久,不用等我发问,他就会接着往下说。果然,安远兮拿起一截细竹,沉声道:“这是通常制作束竹紫砂壶的竹材,是普通的青竹,对紫砂壶只起美化装饰作用。”随后又拿起另一截细竹:“这种竹名叫妲娥竹,生长在南方气候湿润之地,是一味性寒的药竹,其笋、竹、叶皆有消积菜淤的药效,常用来治疗心疾中风之症。”安远兮放下两截竹枝,指了指那个破裂的束竹紫砂壶:“这把壶的竹材,便是用的妲娥竹。”
我拿起那两枝细竹作对比,发现妲娥竹的竹枝上有浅浅的蚕丝状的细纹,颜色青中带黄,没有青竹那么苍绿。搁了青竹,又拿过束竹紫砂壶,因为壶身破裂,附在竹上的紫砂有一部分剥落下来,露出几小段竹枝。竹枝因为被紫砂裹了多年,颜色变成了乌褐色,跟桌上的两截新鲜竹枝都不相同,竹枝上的蚕丝状细纹浅到几乎不可见,但凝神细看还是能看到一些隐约的痕迹。我搁下破壶和竹枝,看向安远兮:“这妲娥竹做紫砂壶的装饰又怎么了?”
“妲娥竹是药,凡药都有相生相克之物。”安远兮打开茶叶罐,递给我,“这是爷爷喝了一辈子的甘蓝香屈,有活血消脂的功效,常饮能强体健身轻肌骨,对他的心疾之症也有缓解作用。妲娥竹和甘蓝香屈分开服食,并无不妥,且皆于身体有益,可是很少有人知道,如果将它们混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