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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六年,除了早就搬出去的母亲以外,生活没有任何变化。他的书桌还是那个小书桌,紧张的摆放在连着客厅的小空间里,邻着他睡觉的床,边上是家里的浴室,用一张帘子隔着,就算他的“房间”了。这段空间里属于他的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书柜,却让杜子腾无比安心。
自他的后妈来到家里后,他有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什么都不缺,所以他也没必要到自己房间以外的空间去,隔着的几堵墙彻底淡化了他与杜离祥的关系。
“小兔崽子!要你写作业你还在发呆!欠揍?!”
“好好我现在就去写……”
至少现在,事情还没有那么糟。
干净的书桌表达了杜子腾那时还希望好好学习的意愿。杜子腾又想起了“想要当个正义的警察”这样飘渺的梦,笑了笑,从叠放整齐的书堆里抽出一本,刚好是数学。
他们初中数学老师是班主任,叫陶座武。陶座武好像相当讨厌那些出钱走后门的学生,加上杜子腾入学考试时数学考得一塌糊涂,从那以后便对杜子腾百般刁难。任谁也不会喜欢一个对自己抱有明显敌意的人,杜子腾厌屋及乌,数学再没及格过。
后来回想起来,每次换座位的时候陶座武都会特意把杜子腾换到成绩好的同学旁边,有时解开难题亦会在全班面前特意提到名字表扬,可杜子腾从没察觉到这位老师的善意,之后才追悔莫及。
回想完又忍不住感叹,陶座武你干嘛要这么藏着掖着,把关心表现明显一点我或许就又觉得数学有趣了呢?
……算了,少年的恨意总是盲目的,就算表现出来也会被我选择性的无视了吧。
“还在发毛呆!快写!”杜离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杜子腾赶紧装模作样的拿起笔往作业上戳。
他们初中是四年,小六算在初中里。这种小学入初中的预备题目很简单,只有加减乘除。杜子腾随便划了两笔顿时没兴趣了,托着下巴想道,他印象最深刻的果然还是刚入学的那场数学考试,考的是他们完全没学过的二元一次方程,杜子腾得了个可怜兮兮的三分,而班上的最高分,九十七分。
加上他的三分刚好凑成一百。杜子腾非常骄傲的记得,刚好那人错的三分就是杜子腾对的三分,侧面表现出了杜子腾比全班最高分还要聪明。
好歹他也把高中混完了,还拿了张(艺术类)一本的录取通知书。如果连小学的题目都做不到,杜子腾就真的可以回炉重造了。他开始期待那场入学摸底考试了,并决定从那场考试开始,做一个好学生。
但真的到了那一天,杜子腾又犹豫了。
杜离祥把杜子腾送进考场,怀疑又鄙弃的瞪着儿子,还不忘威胁他:“你要是让老子的钱真的打了水漂,老子对你不客气!”杜子腾现在紧张又期待,觉得杜离祥实在很烦,应也懒得应,挺直背走进了考场。杜离祥看着儿子细弱的背影,似乎看到了他妈离婚时的毫不犹豫,突然沉默了。
杜子腾回过头,看了眼杜离祥。杜离祥正抿着嘴角眼神复杂的看着儿子,猝不及防对上杜子腾的眼睛,神情呆滞一秒,跟着杜子腾也是一愣。
在后来,父子俩就很少有眼神上的交流了,杜子腾习惯性避开父亲的眼睛。这次对上男人眼睛也是偶然,杜子腾压了压嘴角,拘谨的露出一个客套笑容,立刻转头走进了教室。
自父母离异,杜子腾和杜离祥之间便建立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随着时间的增长,那条鸿沟愈来愈深,愈来愈宽,无法跨越。
杜离祥点了根烟,缓步踱回去。
教室里,试卷也发下来了。
要考的只有三科,语数英,共给了三个小时。杜子腾拿到试卷后没有急着写,先看了一圈四周的人,发现不少熟面孔,他们将是杜子腾的同学。
杜子腾对他的初中同学的印象都停留在四年后的样子,或者更久。现在猛地看到那么多稚嫩面孔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最后他把目光停留在了他最熟悉的同学身上。
刘骐,他是在高中毕业后仍和杜子腾保持密切联系的人,算是杜子腾的好哥们儿吧。不过,和他交流的时候杜子腾总是有一股自卑感,因为他们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刘骐小学时就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进了市立一中,整个初中四年共拿了四次年级第一,中考时成绩全省第二,是全校唯二进入帝中的。在帝中他也保持了中学时代的风骚,高中只读了一年便确定会被保送到美国。
这样的天之骄子,到底怎么和杜子腾这样的人保持了七年的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