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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妈妈端着药碗进来时,抬头就看到翩羽穿着身小袄,像只猫咪般趴在窗台上,眼巴巴地望着窗外的飘雪。
不用人说,许妈妈也知道,她这是在等着凤凰那只小青鸟给她送信来呢——许是因太后的周年祭,皇陵那边有大型的祭祀活动,王爷那里已经有四五天不曾跟别院这边通信了。
许妈妈看了,不禁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这会时辰还早,就算凤凰要来,怕也要晌午才能到。”说着,把她从窗台边拉开,将手里的药碗塞了过去。
闻着那药汁的怪味儿,翩羽嫌弃地偏了偏头,噘着个嘴儿抱怨道:“还要吃多久啊。”
话虽如此,抱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决绝,她仍是捏着鼻子硬着头皮喝下了那碗苦药汁子。
许妈妈欣慰地点点头,笑道:“这事儿急不得,刘爷说,怎么着也要调养个两三年呢。”又道,“今儿是姑娘的生辰,等一下我给姑娘下碗寿面吧。”
山里不知日月长,听许妈妈这般一说,翩羽才想起来,今儿已经是腊月初五了,正是她的生日……
等等,今儿也是周湛的生日呢!
想到这,翩羽不由就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她不知怎么就迷迷糊糊地钻进了周湛的被窝,且还抢了他的寿面……
她正在那里咬着舌尖偷笑着,忽地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翩羽忙将药碗塞进许妈妈的手里,转身就趴到窗台上往外看去。
这别院共五进院落,头一进自然是待客之处,第二进是王爷的地盘,翩羽便堂而皇之地占据了第三进。此时因屋内温暖,那窗户玻璃上积了一层水气,她抬手擦过玻璃,只一眼,就看到庭院里有个穿着青色大氅的人影正大步往她这边过来。
那自信从容的步伐,都不消看第二眼,就叫翩羽立马认了出来。
她转身就往门外冲去。
这会儿天上正飘着雪珠子,那雪珠子落在台阶上,有些化了水,有些则直接成了冰。翩羽这么猛地一头扎出来,那薄底绣花鞋踩着台阶上半融的雪水,顿时令她脚下一滑,眼见着整个人就要往台阶下栽去。
她正在那里挥舞着手臂努力保持平衡,就只见那原还在庭院那头的人影忽地飞身跃起,恰如一只大鸟般直接扑过来,眨眼间就抓住她的手臂,一把将她带进怀中。
翩羽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抬头看着那张隐于大风帽下的脸庞,弯着眉眼笑道:“爷怎么来了?”
见她笑得这般没心没肺,周湛又是气恼又是无奈,忍不住就用力握紧了她的手臂,摇着她道:“你也不是三岁小孩了,还这般莽莽撞撞的,这般摔下来,看栽了你的牙!”
“没事没事,爷不是接住我了嘛。”翩羽笑得更加没心没肺了,却是被周湛的手劲儿捏痛了双臂,忍不住就低头看向他握在她手臂上的手。
那两只大手,骨节清瘦却并不显嶙峋,修长的手指掐陷在她的衣裳里,竟是环了一圈还有余。
忽地,翩羽心头莫名就是一跳。
那边,周湛则气恼地干脆将她举起来打了个礅儿。
翩羽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抓住周湛的手臂稳住自己,却不想掌下传来一阵坚实的触感。她忽地就意识到,那是周湛的手臂。
原来他的手臂竟这般结实,难怪他能毫不费力地将她举起来……
这般想着,翩羽心头忽地又是一阵别扭。
她正别扭着,不想鼻尖一痒,忍不住就低头打了个喷嚏。且一个还不算完,竟又连着打了两三个。
听着这小猫似的喷嚏声,周湛这才注意到,翩羽身上竟只穿了件薄薄的小袄。他当即一抬手,掀开大氅就将她拉进怀里严实裹好,皱眉道:“你就这般伶俐的出来了?!三姑和许妈妈都是死人,都不管你?!”
这会儿许妈妈和三姑也早就出来了,见周湛发火,那二人忙垂了头。
翩羽被周湛裹在大氅里,原本感觉有些凉的身子顿时就温暖了过来。她揉揉鼻子,抬头望着周湛憨笑道:“是我的错,我急着要见爷,就忘了加件衣裳。”说着,又打了个喷嚏。
周湛板起脸,一弯腰,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翩羽又被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攀住他的脖子,那原都已经聚到鼻尖的喷嚏,却是瞬间被吓得消失无踪。
这打喷嚏打到一半又忽然打不出来的销魂滋味,直叫翩羽一阵抓心挠肺的难受,忍不住就用力吸了吸鼻子,不想满鼻腔闻到的,竟都是那记忆中忘不掉的气息……
那股清冽的、如松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