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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扯上皇家的人,白璟就像着了魔道,他有自己的执念,执念着决不能惹上半点的麻烦。
夜沉如酒,十分沁人,有人怀着心事入睡,有人却依旧醒着。
已经过了三更,慕府里头慕天华的屋子还通亮着。
侍候他的小厮名唤“平安”的,在门外头守夜,他见慕公子还不入睡,有些担心。平安敲了敲门,提醒屋里的人道,“公子,三更天了,再不睡对肩口的剑伤不好。”
“知道了。”慕天华的声音十分清明,一听便知道他的睡意还没找上门来。
“公子到底在忙活什么?从酉时开始您就在屋里头,一直未出来。”
门突然被慕天华从屋里拉开,平安被吓了一跳。
“几时许你多话了?”慕天华故作一脸严肃,他吩咐道,“快给我准备热水,这就睡了。”
平安笑呵呵地应了,他十分了解他的主子,慕天华真生气的时候,是不会和人说话的。
不消一会儿,热水就被平安端进了屋子。平安见慕天华在书案跟前挥着毛笔,似乎是在作画,他好奇的走上去,想看看热闹。
“平安,你瞧这画儿如何?”慕天华毫不避讳,大大方方将画了一晚上的人物像展示给平安看。
平安看着画上水墨的面庞,琢磨了好久的词儿,才有底气夸赞道:“公子,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眉如远山,目若辰星,肌肤胜雪,乌发似檀。”
慕天华愣了一下,揶揄道,“你小子平时脑袋不灵光,原来装的都是这些东西。”
平安挠了挠脑袋,笑嘻嘻地道,“其实这些词儿,我早就为公子备下了,就等着公子哪天看上了某个姑娘,好使出来让公子奖赏我呢。”
“滑头。”慕天华也不由得笑了,轻淡的笑容却藏不住心底的愉悦。
“今儿公子遇到哪家的人间绝色了?要不要小安子我明儿准备些好东西,送上门去?”平安注意到书案底下扔着大大小小的宣纸团子,上面的墨汁痕迹隐约可见,一猜便知道他家公子是用了十分的心才画了这个肖像。
“不过是一面之缘,哪里就是看上了。”慕天华搁了毛笔,又合上了方砚,“许久未作画了,今儿解解手痒。”
平安可聪明着呢,他家主子顾左右而言他,他一听就听得出来。但主子毕竟是主子,平安也不好戳穿自家主子的心,于是便顺迎着慕天华的意思,“自打公子开始为今年冬天的殿试做准备以来,就许久没碰过水墨画这档子事儿了。”
“乡试还未开始,你倒是替我考虑的长远。”慕天华躬下身去,掬起一碰热水扑在了脸上。
“以咱公子的实力,殿试根本不在话下,小安子就等着给公子驾个马车,一起进京去呢。”平安将方巾浣好,展平,递给了慕天华。
主仆两人随意聊了会儿,很快平安就端着水盆退了出来。屋内的烛灯灭了好多盏,慕天华静静躺在床上,心里头是殿试的事情。好多不安和烦恼涌上了心头,慕天华长叹一口气,吹灭了床头最后一盏烛灯。霎时,浓重的夜就如流水一般包裹住了他,他阖上了双眼。
城南的白家药堂里,男女老少都已入睡,唯有白苏的住处里依旧传来轻轻的诵吟之声。
“艾叶——味辛性温,温经止血,散寒止痛,祛湿止痒。可作艾绒,艾炭。干捣筛去青滓,取白,入石硫磺,为硫磺艾……”白苏的思路卡住,一时想不起来药书里面下半句是什么。
“妹妹?”
“妹妹?”白芷的声音透过纸窗从外头传来,白苏愣了一下,连忙靸上鞋,把药书扔到小桌上,前去开门。
“这么晚了,姐姐不睡?”
“你不也没睡吗,我给你带好东西来了。”白芷左右看了看,确认院子里再没别人之后,这才放心地进了白苏的屋子。
白苏倒奇了,她玩笑道,“姐姐难不成还怕了半夏?”半夏是白苏贴身丫鬟的名字,半个时辰前,白苏就已经吩咐半夏睡了。
白芷也不回答她,一进屋就欣喜地从袖口里掏出两枚白玉雕花的簪子,一支递到了白苏手里,一支自己留了下。
“这么好看。”白苏细细打量着着簪子末端,镂了花纹的金包裹着雕花的白玉,白玉通体透亮,毫无纹路,做工十分精细,一看便知是上乘首饰。“这么好的簪子,是哪里来的?”
白芷夺过白苏手里的簪子,不由分说地就为她插到了发髻之上,“你管那么多呢,我送你的就是了。”说完,也给自己戴上了簪子。
白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