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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时,在做什么?
皇帝,是否已被引离她身旁?
萧若,此时,是否已被他自己的娈童杀死?
她可知道这些?
萧逸在心间,对着自己冷冷地笑。
杀了她的儿子,控制了楚家,夺得了天下,便真能得到她吗?
那个女子,骨子里的刚烈,难道你自己竟然不知道?
杀死了她的儿子,便也杀死了她,杀死她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杀了你自己?
可是,不如此又怎样呢?
萧逸,萧逸,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你的梦想,是她,还是天下?
如果说最看重的是她,你心中明明知道,就算一切重来,你所做的事,也不会改变,你仍然不会把天下权位拱手让人,你仍然不肯对一无知小儿屈膝低头。
如果,你在乎的是天下,为什么,天下已将在你掌中,你却不快活?
你一点也不在乎死在最初是由她安排给旁人知道的杀手剑下。
你的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说你要免天下苍生苦难,你说你要振兴楚国,可如今你一点也不担心苍生与国家。
你对兵士将领爱护有加,深得军心,到今天,却眼睁睁看无数人为保护你而死,看那些忠于你的人,为了你,纵身受重伤,却半步不退,你竟然连心也不会为此动一下。
你太贪心,贪心到永远不会满足,贪心到拥有无数,却仍觉得生无可恋,你又太骄傲,骄傲到连死亡的心,也不肯让人知道,更不屑于去自杀,却要借那绝世的剑,行这一次不朽的刺杀。
看无数人的血,染红你眼前的世界。
他微微笑起来,笑容安详温柔,笔下如风,轻轻松松,再次把奏折中的难题解决。
难得他可以这般,一边思念着心爱的人,一边冷冷嘲笑着自己的心,一边听着外面的斯杀,一边清晰明快地处理奏章。
他对于结局已经不在乎了,生和死也不以为然。路是自己选的,就必须自己承担。
要么是皇帝死,要么是他死,或者他和皇帝,在同一时刻,死于同样的刺杀也无妨。
从决定去杀死她骨肉的时候,他就知道,这等于在同一时间,杀死了她,亲手杀死她的他,还可以真真正正地活下去吗?
若死去,身入地狱最底层,他也不会后悔。
若活着,他会好好做他的君王,守土开疆,善待百姓,留下万世美名,只是,依然,人活如死。
生与死既然都已经一样,还有什么可以在乎。
他有些惋惜地望望还没来得及批覆的十几份奏折,心中想着,这会不会是自己最后处理的公务,又或者,这些公务,还来不来得及处理。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连串的爆炸声。
雪衣人发现有无数百姓,正嘶吼着从远处奔来时,略一犹豫,终于纵身直扑行殿,身如飞鸿,衣襟似雪,却又快得像要追回千百年流逝的时光。
他既有任务在身,便可以毫不动容地杀死所有阻拦的兵将,既然各有立场,既然身为军人,死,本来就是应该随时接受的命运。
只是,以他的冷硬心肠,也不忍杀伤全然无辜的百姓,以他的高傲自矜,更不屑对根本不懂战斗的百姓拔剑。
所以,他直扑行殿,已经没有心情试探虚实,没有心情拖延任何一点时间了。
行殿前箭如雨发,若是刚才,他会闪避,会用柔力把及身的利箭卸开,但现在,他急于在那些不知死活的百姓赶到之前冲进去,不想再耽误一丝一毫,所以只是发出一声清逸入云的长啸,剑若龙腾,灿然的光芒,护住了他的身体。
就算是臂力最强的箭手,射出的劲箭,也会被这莫可能御的宝剑,把利箭震开。
他人剑合一之时,天下间,无人可以挡他分毫。
可是,这一次,他错了。
所有射来的劲箭,在被宝剑击中之后,都立刻发生了爆炸,也引发其他没有射中他的箭雨跟着一起爆炸。
这一次射出的箭里,竟藏了一触即爆的火药,此刻轰然炸响,声势奇大,几乎要毁天灭地。
而火药之中,还夹杂着一些铁砂,受爆炸之力四散激扬,杀伤力更是倍增。每一粒铁砂,在阳光下都闪着蓝幽幽的光芒,分明全是淬过毒的。
这已经是万无一失的三重绝杀了。
苏慕云早知暗处有一个绝世高手,也料到了此人必会于行猎之日出手。为了对付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