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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你啊。”
她语气虔诚,如同供奉神明;目光却放肆,直直盯着眼前人,好似看守一个牢笼。
这在姑梦看来,简直是轻佻至极的话语!
袍袖下的拳头握紧,但她同样明白自己的实力完全不能与她相抗,贺天派也再不能与之交恶。
但是等她强自按下羞赧的怒火,抬眼望向江心白的时候,却发现她与往常极为不同——
她看起来脸色更苍白,明明是合体大能修士,却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姑梦下意识地就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江厌情的笑容就像是固定在脸上一般:“只要你别走……我就没事。”
她话音未落,却一口污血咳出,沾染在绯色的道袍上,踪迹迅速消隐无踪。
姑梦这才看出来,她的胸口一直在渗出血迹,只不过因为她的衣服颜色和高傲的神态,才让这伤口隐秘而深刻。
“小白!”姑梦几乎瞬间就认为她是与人斗法受的伤,又气又恨道:“你这个样子,怎么能离开忘川城!”
江心白离开贺天派之后,几乎就成了翻版的易寒之,美貌天下皆闻,仇人也遍地都是。离开忘川城的防御阵法和她的属下,不吝于刚脱壳的新蝉,将柔软的腹部递到敌人的刀下!
一时之间新仇旧怨便都作罢,她慌忙拿出古红丹去给江厌情止血,就连那人将头颅柔顺地靠在她肩膀上也并无在意。
而直到她将厌情魔君送回到忘川城主府,闻讯而来的忘川太守才遮遮掩掩告诉她原因。
“城主在用她的心头血炼制焕心丹。”犹西风一脸苦瓜菜色:“您既然是城主的师父,我也得尊称一声。但实话说我对城主做的这事真不看好,这两个人吧,想在一起,就得两情相悦,像城主这样心思深不可测说话又别别扭扭的,得到几时才能寻到那可心人?”
犹西风一脸的苦大仇深,好似高门大宅里伺候着年轻少主的管家,絮絮叨叨地说道:“我不是不尊敬城主,也不是不尊重师父您。可那焕心丹可是随便能做得?每日一盅心头血,头天愈合的伤口第二天再剖开,但我觉得,您可不会领情。”
“这也怪不得您,毕竟谁也没有义务接受他人强自塞来的好意。”
在忘川城的风言风语中,忘川太守是个狠厉且手腕极高的角色,现在看着却像一个唠叨的酸儒,诉说着他的担忧和不理解。
事实上,姑梦也不太理解,江心白究竟在想什么,又想做什么。
焕心丹的制作需要修士连续半月每日注入心头血,在最后一日再加入一缕神魂。而服用焕心丹的人,等于吞食制作者的修为和精血。并非是姑梦自作多情,只是连日情境,她究竟为了谁不言而喻。
姑梦身有旧伤始终未愈,冲击化神失败更是让她的根基产生亏空。
她心里有些复杂的意味,说不清也道不明。
内室里面的江心白早就醒来,事实上她也未曾真正的昏迷不醒。连日生剜心头血的确极大地损害她的修为和精神,但还不至于让她虚弱到如同废人。
犹西风那番话并不是她安排说的,但是她也没有阻止。她只是听着,期盼又畏惧着姑梦的反应,是否会有半分恻隐,又或是更加觉得她恶心。
但是姑梦一句话也没有说。这让她松口气的同时,却也万般失落。
直到那人掀开珠玉穿成的帘子,叮叮当当的响声混合在一起,才让她暗藏血色的眸子瞬间明亮起来——至少她看见姑梦没有厌恶,也没有憎恨。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离这个人又近了一点?
“你实在不必如此。”
姑梦的舌底仿佛压有苦艾,让她每一个字都困难无比:“你我之间,无需报恩,也无需报怨。”
“世上的人若是都能控制住自己的心,便无痴男怨女,水漫金山。”江厌情扯了扯嘴角,从榻上走下来。
她眼底的血色犹如全无踪迹,盛满了闪着光的银箭飞鱼。
她向姑梦遥遥拜伏,虔诚如同凡人膜拜雪山神明:“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相对师尊说声抱歉。当初是我毁了逍遥师祖的合体大典,毁了贺天派的名声,也亲手毁了师徒情谊。”
姑梦身体往前倾了一寸,似乎是想去扶她,却又生生止住脚步:“你……快起来。”
她说道:“是我对不起你……没有教导好你,也没能早先察觉你的异状。”
江厌情心下一顿,缓缓地站起来,微不可觉地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