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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秀几乎愕愣不及,颤动的身子指尖一松,握出的簪子落在了地上,她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眸子,侧脸看向旁边用泥土堆成的小山丘。
“六小姐,这真是柳姨娘的坟墓啊!别人都以为柳姨娘沉塘后,尸首不见,却是我家那老头子可怜柳姨娘死的凄惨,偷偷弄了进来埋在这里,只是连个墓碑也不敢刻。柳姨娘死的惨啊!”胡婆子哭的老泪纵横,双手一个劲砸在地上,悲愤不已。
景秀不敢相信地愣在那里,一切来的太突然,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喃喃地道:“你说这是我娘的坟墓?”
“这千真万确就是柳姨娘的坟墓啊!”胡婆子连着点头,哭声哀嚎的恨恨道:“我的女儿翠荷……翠荷那时是伺候柳姨娘的丫鬟,在柳姨娘沉塘后,没过几日她也不明不白的自己服毒死了,还有那些服侍过柳姨娘的不是被赶出府,就是死的死卖的卖。柳姨娘一定是冤枉的,我家老头子才把柳姨娘的尸首埋在这里,我每年给她烧些冥纸,让她在地府里好安息呐……”
景秀深深一震,这才看到堆起的小山丘旁散落的冥纸,香烛。她脑中发昏,惶恐地转眸,双腿一麻就势跪倒在坟前,眼中蓄满了泪水,看着这简陋的坟墓,含悲带泣的唤着道:“娘……”
胡婆子见景秀哭的摇摇欲坠,忙扶稳她胳膊道:“我日日夜夜都盼望着六小姐能回来。谢天谢地,菩萨保佑,可总算是把你盼回来了……这十年我一直在西厢院守夜,就是想守护好这块位置,守护好柳姨娘的坟墓不让别人发现,终于是等着你回来了。你会给柳姨娘沉冤得雪,让我的女儿也死的明白。”
景秀满心满肺尽是伤心欲绝,手指僵硬地蜷缩起,看着眼前的坟墓,她心头绞着难以言喻的痛楚。娘死的冤枉,死后连尸首都找不到,她出生的那一日是娘的忌日,可是她连个拜祭的位置都没有。
心里难受哭得声堵气噎,发丝根里全是黏腻的汗水,身体剧烈地发抖。对着那不起眼的小山丘连连磕头三下,每磕一下,她心中的信念也愈坚定。只要我还活着,早晚有一日娘的墓碑要刻进傅氏宗祠,受香火供奉,只要我还活着,娘的仇一定要报回来!
胡婆子看景秀重重的磕头,拿袖子胡乱地揩了揩眼睛,又给景秀擦去额上的泥土,忙劝道:“六小姐,仔细您的身子,我听说您回来身子一直不大好,晚上在西厢院守夜也没敢去惊动您。可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想把事情都告诉您,可又怕你不信我的话。今晚真算是走运,让我这大晚上碰到您了。”
景秀骤然醒神,眉心略动的止住哭泣,拉着胡婆子问道:“您知道我娘是怎么死的?”
胡婆子摇了摇头道:“我这老不死的哪里会知道。”就在景秀黯淡了神色时,胡婆子颤哆的从腰间里掏出个香囊道:“这是我那闺女临死前给我的荷包,她还说以后要看到柳姨娘的孩子,让我把这个给她。里面夹着一张纸,我不识字,也不知写的什么?”
景秀立刻把香囊拿过来,里面放满了茉莉花,还缝了道夹层,景秀用银簪把线挑开,果然就藏有一张小纸,景秀把纸挪在羊角邓下一看,只见是秀气的簪花小楷,写着“明早来安居阁”。
景秀心头一紧,捏紧了纸,满是疑惑。
安居阁是安姨娘从前居住的阁楼,这么说这字条是安姨娘写给我娘的?那为何会在一个丫鬟手里?
胡婆子一心想着自己的女儿,还沉浸在悲伤中:“我那女儿真教是死的不明不白,死前就留下了这个给我,要我谁都不许给。”
景秀带着满脑子的困惑安慰道:“胡妈妈,您放心,我会去查清楚的,您女儿的死我也会调查。”
胡婆子听了,喜极而泣,就着给景秀磕头道:“六小姐,谢谢您。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老伴儿在女儿过世一年后也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活在世上。我这一辈子待在西厢院守夜,就是指望有一日能等到您,把这东西给您,也好让我知道翠荷咋死的?”
景秀忙扶起她道:“快起来快起来,早晚有一日真相会大白的。”
劝慰了好些话,胡婆子才从悲伤中缓过气来。眼看在这里耽搁了不少时间,胡婆子才记起景秀要赶去绣楼,忙打着风灯带着景秀穿出去,七拐八拐的竟也很快领着景秀绕到了绣楼。
胡婆子看这里黑漆漆的,又没见着一个人影,担心道:“这夜也深了,您还要去绣花吗?大晚上的就您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呐!”
景秀从怀里寻出钥匙,边开门边道:“没事,有您在西厢院守夜,我不怕的。趁晚上安静绣的也快,到点了自然就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