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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真理(1)
一旦用到生命的余力来爱一个男人,最终,只能用生与死来证明关于爱的答案。假如剩下的情感不再是爱,那么,为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满足报复。
那段时间我常常反复做同样的梦,梦境里复返出现兴市的银光海岸,满月如盘,沉甸甸地垂挂在海面上,光华如昼,海风咸腥,世界静似仙境。沙滩上,我和尹焕东在紧紧地拥抱,很真实,能感觉到肉体的温度,他在我耳边深情呓语:微澜,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他柔和的声音散在海里,收藏在我的记忆里。突然,他不断后退,悬在半空,眉目模糊了,整张脸被爆破成粉末,四处离析。我惊慌起来,不停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四处寻找,一阵巨浪袭来,我尖叫着从床上腾起来,出了一身虚汗,胸腔有紧迫感,呼吸艰难。看见窗口处一片黑暗,天还未亮,能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我摸索着抓起床头的闹钟一看,正好是早晨6点,距离起床时间还早。觉得头很疼,浑身无力,又重重地倒在床上继续睡,庆幸这只是梦一场,可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我赖床赖到7点,按时起来洗漱穿衣,在镜子前化淡妆。随手撕下贴在镜子边的一张备忘小纸片,上面写着17日祝我生日快乐。这天,除了是我的生日以外,没有什么特殊之地,我依旧在7:20分出门,在小区门外的阳光早餐摊点买了一个菜包和纸盒装酸奶,一边吃一边赶去日报社上班。
今天早上是党政新闻部的汇报会,我打完卡就直接上会议室,浑浑噩噩地坐在椅子上打盹。同事陆陆续续地来了,吴主任站起来维持现场秩序,命大伙都把手机关机,然后开会。每逢周五,报社的各线部门都会开专题会,会议内容就是对上一周工作做总结,共同讨论下一周的工作方向。这样的会议开多了要人麻木,形式都按“报、争、决”三部曲进行,没有任何新意。所谓“报”,就是记者回报自己的工作进程以及近段所遇所感所想,然后说说自己想怎么干。争,当然是赞成与否决自己的立场与观点,这往往是专题会的重点,能占到整个会议的四分之三的时间,有时能为一个极小的问题拍起桌子吵架,大家都争得面红耳赤,绞尽脑子摆出各种道理,只为领导一瞥,花落自家。
在过去,专题会都是人人沉默寡言,寂静无声,有料都掖在怀里,各怀鬼胎,不愿意当面声张,就怕被人抢去自己的猛料,煮到半熟的鸭子也会飞。现在,新的管理规章出台后,一改乾坤,大凡是没有上报的新闻专题擅自出稿的,一律格杀勿论,不许上!这下,冷清的会议立刻火爆起来,比人才市场的招聘会还汹涌。到会议末,一旦自己的专题策划被领导选中,比当年听到自己考上大学了还雄心壮志。
今天的会议现场同样是乱哄哄的,记者们争锋斗志,各显神通,我却一字都没有听进去,也不发言,爬在桌子上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心乱如麻。主任注意到我的反常,当场点名:“小宋!”我如梦初醒地“啊”了一声,满脸惊愕地抬头看他,全场的同事都笑了。
他阴沉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你今天怎么哑巴了?难道都没有一点建议?”
我给自己捏了一把汗,幸好他不给我做会议总结,否则我完蛋了。我站起来,力争自然地说:“我啊,没什么事,就算有的,提了您也不批。”然后自己坐下来,不以为然。之前我和他请过假,说我今天不来了,想好好地过生日。他以开会为理由坚决不批准,还骂我玩心未泯,不务正业,想必他能听出我的话中话。
吴主任双手撑着桌面,拱着腰,摆出一种猫抓老鼠的姿势,定眼看我一秒,若有所思的样子,没再说我什么。到了会议最末,在部属记者分工的时候,主任却故意问我小宋你还有什么意见?我没搭理他。他说有意见的到厕所去提,没意见的,散会!
主任的话未落音,我第一个站起来收拾本子要走,主任推了推眼镜看我,十分反感:“小宋,你那么着急要去哪里啊?” 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十分地尴尬。想到了他之间说的话,想去你的,你不给我脸,我也不要脸了。我故意气他,说得很大声:“意见太多了,急着上厕所!”顿时引来哄堂大笑。
生死真理(2)
出会议室时,林编拉住我的衣角,小声问我如何过生日。我有些惊讶,之前没有对身边的人提起生日的事情,她竟然能记得这种一年一度没有明确标记的日期。林编不愧是我铁杆同事,她和我一样,既是省作协会员,又在日报社做编辑蹭饭,算是一个靠文字谋生的半职作家。我说不过了,除了劳民伤财没其他意义。她看我一脸不愉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