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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顿皱起眉头,粗暴地说:“这点根本不是显而易见,人们随时随地会有违常的举动。你咧嘴笑笑倒很容易,我没有你所掌握的情报,铎丝也不知道。如果你不希望我落入陷阱,就该事先警告我哪里有圈套。”
“我同意,我收回刚才的话。无论如何,那本典籍已经不在你身上,我可以肯定。”
“没错,日主十四把它拿走了。”
“你读了多少内容?”
“只有一小部分,我没多少时间。那是一本大书,而且我得告诉你,夫铭,它实在无聊极了。”
“没错,这我知道,因为我想这本书我比你读的还多。它不只无聊,而且完全不足采信。它是麦曲生官方单方面的历史观,主要目的是为了阐扬那个史观,并非提出理性客观的论述。在某些地方,它甚至故意语焉不详,好让外人即使有机会读到这本典籍,也永远无法完全了解读的是什么。比方说,令你感兴趣的有关机器人的记载,你认为内容究竟是些什么?”
“我已经告诉过你。他们提到人形机器人,从外表看来,这些机器人无法和真人区分。”
“它们总共有多少?”夫铭问,
“他们没有说。至少,我没发现哪一段记载着数量。也许为数不多,但是其中有一个,典籍中称之为‘变节者’。它似乎具有负面意义,但我无法查出是什么意思。”
“这点你完全没告诉我,”铎丝插嘴道,“假如你说了,我就会告诉你它并非专有名词,而是另一个古老的词汇,和银河标准语中的‘叛徒’意思差不多。不过这个古词具有更可怕的意义,叛徒对叛变行径多少还会遮掩,可是变节者却会大肆夸耀。”
夫铭说:“我把古代语文的细节留给你研究,铎丝。不过无论如何,假如那个变节者果真存在,又假如它是个人形机器人,那么显而易见的是,身为一名叛徒和敌人,它不会被保存和供奉在长老阁中。”
谢顿说:“我原本不知道变节者的意义,但正如我所说,我得到的印象是,它是敌非友。我想它后来可能被打败了,将它保存下来是为了纪念麦曲生的胜利。”
“典籍中提到变节者被打败了吗?”
“没有,但也许是我漏读了那一部分……”
“不太可能。麦曲生的任何胜利必定会在典籍中大肆宣扬,而且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
“关于这个变节者,典籍中还提到另外一点,”谢顿以迟疑的口气说,“但我无法绝对确定我看懂了。”
夫铭说:“正如我告诉你的——他们有时故意含糊其辞。”
“然而,他们似乎提到,那个变节者有办法利用……或影响人类的情感。”
“任何政治人物都能做到,”夫铭耸了耸肩,“它叫做领袖魅力——只要奏效的话。”
谢顿叹了一声:“嗯,当初我偏偏愿意相信,事情就是这样。那时为了找到一个古代的人形机器人,我情愿付出很高的代价,只要它仍旧活着,而且我能向它发问。”
“为了什么目的?”夫铭问。
“我想了解太初银河社会的细节。它当时只包含少数几个世界,从这么小的一个银河中,心理史学比较容易推导出来。”
夫铭说:“你确定能相信道听途说的事吗?经过上万年的时间,你还愿意信赖那个机器人的早期记忆?那里面会有多少扭曲?”
“说得没错,”铎丝突然说.“这就像我跟你提过的那些计算机化记录,哈里。日久天长,机器人的那些记忆会慢慢被抛舟、遗失、清除、扭曲。你只能追溯到某个限度,而且越往前追溯,那些数据就变得越不可靠——不论你怎么做都没用。”
“难道就没有町能,”谢顿若有所思地说,“某些数据由于特别的原因,而会一直保存下来?麦曲生典籍记载的一部分,很可能是两万年前的事迹,而其中绝大部分都是第一手史料。越是珍贵、越是谨慎保存的特殊资料,就越能持久且越为正确。”
“关键在于‘特殊’两个字。那本典籍想要保存的资料,不一定是你希望保存的;一个机器人记得最清楚的事,说不定是你最不希望它记得的。”
谢顿以绝望的口吻说:“不论我朝哪个方向寻找建立心理史学的方法,到头来总是变得绝无可能。何必再自找麻烦呢?”
“现在似乎是没有希望,”夫铭以毫无情绪的语调说,“但只要有必要的天分,也许我们终能找到一条通往心理史学的大道,它是大家此时此刻无法预见的。再多给你自己一些时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