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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看着谢天璧,神色沉静坚毅:“谢天璧,小缺是我弟弟,他今日这般为你,你若是害他有什么不测,我绝不会放过你,赤尊峰山头虽险,唐一野未必砍不平。”
一番话掷地有金石声,令人不敢忽视,查金花在旁只听得浑身肥肉都颤了一颤,谢天璧低声剧烈咳着,良久喘息平定,擦净了嘴角的血,却道:“此行一路艰险,我不敢说小缺定会平安,只不过他若死了,我也不会活着。”
苏小缺从未见过唐一野如此霸悍张扬的气势,心中感动,眼眶微热,唤道:“哥哥……”
唐一野与他轻轻一拥,推门而去。
天已渐亮,苏小缺却不困倦,吩咐查金花买双大些的绣鞋,毕竟简青青虽高,脚却比男子小了少许。
查金花走后,苏小缺只端坐镜前细心推敲查漏补缺,生怕易容出了破绽,被沈墨钩看出,一时房中只有他曲着手指轻轻敲击椅把的声音。
谢天璧正昏昏欲睡,突然听他说道:“差点儿忘了手上的关窍……握刀的手跟写字的手茧子生的地方可大不相同。”
睁开眼看去,苏小缺正偏过脸来微笑:“等咱们出发时,你记得提醒我茧子的事。”
谢天璧答应着,却见清晨渐次变幻的光线下,苏小缺的耳廓似半透明的白玉,薄薄透着一层微明温润的光泽,极是诱人。他重伤之下,心神难免大失凝定,只恨不得轻轻咬上一口,忍不住脱口道:“你耳朵真漂亮!”
苏小缺正苦苦恕貅,闻言也就随口应道:“哦……”便不再出声。
谢天璧话一出口便颇为后悔,生怕轻薄了苏小缺,惹他生气,却不想他一如既往,只没心没肺淡淡的哦一声,当下心头一松却又有几分说不出的失落滋味。
苏小缺沉默片刻却猛然惊觉:“你说耳朵?”
倏地站起提着裙子拽开大步跑了出去。
谢天璧大惊,起身想追出门外,胸口一阵剧痛,内伤却又偏偏发作,只得伏在榻上咬牙苦熬,不到一炷香功夫,冷汗已打湿衣衫。
他杀曲长虚用乌金索离开春色坞,被一直暗中窥伺的沈墨钩在山腰截住,重伤被擒却一直镇定如恒冷静如常,此刻看到苏小缺突然离去,只觉得强自支撑的一口气登时松懈,惶急惊惧之下,也不去想苏小缺怎会无故离开,心中反反复复的只一个念头,他走了。
这念头甫一出现,连疼痛都变得狞厉难忍,如同浪头一般,一个接一个打得自己透不过气,更无喘息之机,却咬着舌尖保住一丝神智清明。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门吱呀一声,勉力辨认,正是苏小缺又进了房间,谢天璧心中大喜,眼前却是一黑,再支撑不住,生生痛晕了过去。
昏迷中感觉受创的内腑经脉剧痛渐消,知是苏小缺以真气相助,心中登时妥帖温暖。
春色坞。
丐帮执法长老金五两拎着苏小缺的书信,气得半死,道:“李沧羽是一心想着替师门报仇,这才退出比试,丝毫不堕雁荡威名,反而人人敬重,这小混蛋却是临战退缩,丐帮的脸被他丢得一干二净……唐少侠,他为什么急着回白鹿山?”
唐一野低着头,道:“我不知道。”
荆楚突的探出脑袋,笑道:“我猜恐怕是为了飞凤门那位厉姑娘的事,小缺去求聂大侠作主了。”
执法长老斥道:“难不成聂大侠会亲自下山替那小混蛋说亲?越说越不成话!”
顾六指道:“方才李少侠说道,昨晚小缺跟他一起拼死追杀赤尊峰的魔头,可惜却被那魔头逃走,难道咱们少帮主一怒之下想回山再好好学武?”
说完自己摇头呵呵笑道:“小缺哪有这般志气?是我老头子胡说妄想了。”
金五两却道:“前几日还有人见着小缺和那魔头同桌吃饭……”想了想,极是不安,问道:“唐少侠,你们都出自白鹿山,小缺年纪小难免不懂事,那魔头不曾刻意示好拉拢吧?”
唐一野见他言语间略有疑心,忙道:“前辈莫要多虑,小缺极有侠义之风,平日也都是与我相交甚多。”
正说着,唐清宇亲自过来,抱拳寒暄片刻,将唐一野唤走,稍离了人群,唐清宇似有话要说,迟疑半晌却只问道:“昨夜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唐一野自五岁起便只有父亲,唐清宇又是慈严有度,教导有方,父子感情极是亲厚,此时唐一野见他关心相询,心中怒气苦涩却是油然而生,当下直视父亲,道:“和苏小缺一起,救了谢天璧。”
唐清宇惊怒交集,斥道:“好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