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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厨房师傅,李奴儿总会抽空缠在刘厨子身边,也因此被传授了不少技艺。
「可谁知过了今夜,我还能活?」李奴儿未开口之前,胭脂已握住她的手,安抚笑道:「奴儿姊,我这是肺痨,富贵人家才有机会治好的病,我已经认了,但我不能传染给妳。嬷嬷说,奴儿姊又攒了一笔钱,快要能为自己赎身了…所以胭脂求妳,求妳别再来了。」
李奴儿敛下平日谈笑风生、妩媚勾人的笑,神情温和地说:「胭脂,妳这病不会传染给身子健康的人,妳看我终日无病无痛,怕什么呢?妳啊,就是老担忧别人,心里不平稳,病才这么难治。」
胭脂摇头,又要说话恳劝,李奴儿的葱白食指便轻抵住她的唇。
「好了,快些趁热吃,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起身时,李奴儿的姿态温婉万千,举手投足无一处不散发挑逗之感,却又优美地不觉庸俗。「今日云雀阁来了贵客,外头客人和自家姊妹们都好奇得紧,怕那些丫头忘了煎药的事,全跑到阁楼去听曲儿了。」
「贵客?」
「就是御赐金牌的琴师,宋思薰。」李奴儿开门时,语气戏谑地道:「听说是为了喜欢的男人才答应来青楼演奏的…就连高不可攀的御封大家,也不过是个为情所困的女人呢。」
李奴儿前往厨房时,路过云雀阁一间隐蔽的厢房,从这里可以看到底下大厅所有的情况,外人却窥探不得。她走进去时,厢房里已聚了十几名姊妹,平时只能被寻芳客品头论足的她们,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对着每一位客人指指点点,比起宋思薰将有的演奏,她们对此显然更兴味盎然。
「如烟,妳这丫头果然在这儿!」李奴儿从那群女子里一眼就揪出了她的贴身丫环,语气佯怒,脸上却带着宠溺的笑。
如烟一看到主子出现,想起自己丢了煎药的工作跑来看热闹的事,歉然地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如烟马上去看药!」
「免了,我等会儿自己去吧。」摆摆手,李奴儿走到窗台,原本聚在那里的女子们全为她让开了一条路。「妳们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吗?宋思薰还未到?」
「宋思薰早来了,只是不晓得在厢房里做什么。」左边的女子道:「我们在看男人,今晚最有趣的东西。」
「平日男人看不够吗?今夜为何有趣?」
平常妇女的贤良恭顺并不能使男人们满足家常的柴米油盐,她们的浅陋无知更无法在男人的世界引发共鸣与契合。于是,这些男人开始在烟花之地寻花问柳、风花雪月。李奴儿向来觉得男人很可悲,他们与社会的黑暗挂勾,把身怀绝技的女子们逼入青楼,使得似乎只有青楼才能成为女子才华得以施展之地,然后男人们流连于烟花之地而嫌弃糟糠之妻,沦为他们饱读的圣贤书中所指责的薄悻之徒。
「呵,我们在看哪些男人其实是…女人呢!」
李奴儿挑起眉,这倒有些意思。她仔细地审视下方大厅中或站或坐、把酒言欢并等待着宋思熏的客人,虽然清一色皆着男装,乍看之下也全是男人,但确实…李奴儿微玻�鹧郏�揭缃啃Α!缸蟊呤�吹谌�馈⒌诹�馈⒅屑涞谌�诺谖甯觥⒂冶叩谒母觥�牛�宜档枚圆欢裕俊�
「什么?右边第四个也是女人?」一名女子踱了下脚。「我怎会看走眼呢?又输了十两银!」
「奴儿姊、奴儿姊,妳来帮我们看看右边角落的那名男子!」几个姊妹们拉着李奴儿的手肘,为她指出一个方向。「我们猜了好久,就是没办法确定!生得那么好看,却又不带脂粉味,当真是雌雄莫辨呢。」
李奴儿好奇地望去,只见一名青衣儒衫的公子,悠然自得地坐在一张小茶几旁啜饮,从这个角度还看不清楚相貌,只觉是身型稍瘦、又一细皮嫩肉的纨裤子弟,待青衣公子不晓得因为什么而猛然抬头时,李奴儿才明白为何姊妹们怎么也弄不清对方的性别。
那张脸美得出奇,巧夺天工的五官生在男子身上未免突兀,但那眼神流转、举止措置之间,有股沉稳淡薄的傲气。在这片烟花柳巷之地,当男人们酒酣耳热后必丑态百出的时刻,青衣公子那清如山泉的气质,便显得极是出众,同时也比起一般貌美如花的女子更别具风味。
「如何,奴儿姊?那公子究竟是男是女?」
「这个嘛…」李奴儿还真是不确定了。第一眼印象告诉她,这位公子铁定是名女子,但那身利落不露媚态的举措,又不像是其它扮成男子后还扭捏作态的女子。
李奴儿还未回答,底下众人全都站了起来,原来方才让青衣公子忽然抬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