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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他看到古帆坐在飞船的船长指挥座上时的样子，怕是会更吃惊。

这少年可以杀伐果断，可以冷血无情，可以如同噬人的恶魔一般，血红着眼睛，带着狰狞的微笑，把别人的船员杀得干干净净。

美其名曰，赐人以荣耀的死亡！

人总是复杂的，而每个人，都更愿意相信自己所喜欢的那一面，世间的事，大抵如此。

此时的古帆，又被带到了安保部队的治安管理处，不过古帆这次没有被关进小黑屋，而是被城北山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城北山出去帮古帆找食物时，也没忘记向上级汇报一下古帆的情况已经稳定了。

听到这个消息，石何悲松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该如何和古帆接触，这接触又要从什么地方开始，这几天，他的心绪也有些乱，总要整理好思路，才能够和古帆正式见面。

最初的兴奋之后，有更多的麻烦事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古帆的出现，让他必须揭示一个真相，而这真相，却非常残酷，总有一个人会受伤害，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该让谁受伤。

在这件事情中，当事人都是无辜的，但必定会有人受伤。

不着急，再沉一沉，过上几天，好好思考一下到底该怎么处理。石何悲这样告诉自己，虽然是大师级别的人物，可他并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特别是这种让人头痛的事情，这种事情他也没办法去找人商量，只能自己闷在心中。

既然命运已经让他们邂逅了，总不会那么容易就把他们分开吧。石何悲一厢情愿地这样想着，他从没想过，在他看来是宿命的相遇的东西，在古帆看来，却只是一次再巧合不过的巧合，甚至连在他的心中带起一串涟漪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现在就能够修复白帆号，古帆绝对会头也不回地离开，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

这里的记忆，可全部都是痛苦的。

“稍微休息一下吧。”汇报完毕，拿着食物回来，城北山对古帆道，身为铜族混血，他们少了一些铜族人的热血冲动，但是铜族人的责任感却大多保留了，既然上级把照看古帆的任务交给了他，他就要做好，看古帆沉默地吃着食物，虽然很多天没有吃饭，却也没有狼吞虎咽。看得出来，这少年很是爱惜粮食，把所有的食物都吃了个干净之后，才抬起头来。

“要走了？”打了两次架，城北山觉得自己已经颇为了解这个少年了。

“仔细想想，是不是忘了什么。”城北山笑道。

“忘了什么？”古帆开始回忆，一连串的记忆流了出来：“飞船设计的三大法则，一……二……三……”

“咦？”古帆发现，刚刚似乎已经从脑袋里清空的知识，似乎又回来了，并没有完全被忘却。

“不管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去学习，是不是急功近利，学过的东西，就是学过，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忘记的，付出总是会有回报的。”疗养院里，翰平生对身边照顾自己的学生道，“稍事休息，是为了前进的更远，一味强迫自己，让自己保持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不见得真的能够提高效率。”

这几天在环境优美安静的疗养院里休息，没了繁冗的试验和研究，反而多了很多思考的时间，让他有了更多的感悟。

这句话刚刚他说给了城北山听，让城北山顺便说给古帆，城北山虽然不太了解，却也把这句话复述了一遍。

“这个世界上，只有知识对你是最忠诚的，你不抛弃它，它就不抛弃你。”轻轻拍打着座椅的扶手，翰平生笑了笑，“和古帆这个孩子相遇，应该是我的好运吧。只是这孩子……太过顽劣了些，太爱打架，唉，简直就是个野蛮人……”

这个野蛮人说不定会成为我们的师弟，您老人家真正的弟子啊。

其实，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着很多的不公平的，若是古帆和石何悲没有那么一层隐晦的关系，被打晕事件只会是翰平生一生中的一个小插曲，他也不会持续关注古帆，而对这少年的看法有些微的改变，甚至变得有些欣赏，他身边的学生们，都是耗费了无尽的心力，才得以进入了他的视野，能够跟在他身边学习。

从这点上来说，这世界上确实是有着宿命般的相遇的。

看自己的老师虽然嘴上在批评古帆，面上却露出了笑容，真不知道老师和古帆哪里看对了眼。莫非老师其实是M体质，被打了一拳，反而觉得很爽？

学生悄悄捏紧了拳头，正在为自己的新感悟而感到得意的翰平生转过头来，看到学生举起了拳头，顿时一愣，道：“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