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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名新义军战死,其中有八人倒下,还有三人被穿透的长枪支撑住了,双目尽是死气,身子却屹立不倒。诸葛羽也未能完全身免,他大腿中了一枪,被捅出一个窟窿;右臂连甲带肉被削去老大一块。
对方也不好受,十几个士卒扑在木墙上一动不动,估计再不可能动弹了。
“填上去!”光膀大汉大声下令,对方阵中蠕动片刻,十几个士卒踏前几步,将长枪从木墙缝隙探出,身子则紧紧抵住倒下的袍泽尸身。稀疏了一些的荆棘转瞬被填补上,再次对新义军露出狰狞面目。
木墙之后对手的顽强,石青视若未见,他的目光穿过木墙,直直地盯着东边七八十步外,从飞檐屋角露出的间隙隐约可以看到,那是一片开阔地,也许是东枋城的麦场,也许是城内中心广场;此时,在那片开阔地上,密密麻麻的,数不清的人马正自酣战厮杀。城中最激烈的喊杀声正是从那里发出的。
难怪新义军最初遇到的抵抗不是很强烈,原来对方意欲集中兵力解决羌人残余。对手是个懂兵之人。
石青心中升起一丝明悟,对手眼光老辣,目标盯上了羌人的粮草辎重;因为这是双方胜败的关键,只要夺下羌人的粮草辎重,淇河西岸的姚襄再无可胜之机。所以,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要在新义军救援之前拿下羌人。
“拆房梁!”诸葛羽受伤退下,左敬亭亲自担负起亲卫营的指挥之责,他的实战经验比诸葛羽强多了,一见对手难缠,便命令士卒从倒塌的房屋里刨出房梁。
“给我砸!”
左敬亭呼喝声中,几十名亲卫抬了两根粗长的房梁向木墙跑去,距离三五步时,一起喊声号子,随后手一扬,两根木梁腾空而起,狠狠撞向木墙。
“嘭——嘭——”
房梁木墙撞响声中,荆棘丛一阵歪斜倾倒,出现许多裂隙。左敬亭大呼:“随我来!”率先冲到木墙一处缝隙前,大刀插进缝隙,使力一挑,将缝隙挑开一道口子;没有丝毫犹豫,他大刀一舞,护住身子,整个人合身一扑,挤进口子中。
那道口子被左敬亭猛力一挤,成了一道一人宽窄的通道。随后跟进的新义军水泄般拥入,通道哗地一下崩散开来,越来越多的新义军涌进去,和对手搅到一处,相互拼命砍杀。
先保住粮草辎重,再说其他。石青斟酌一番,在先保粮草辎重还是先让东枋城内羌、氐互斗消耗之间选择了前者。
拿定主意之后,石青绰枪穿过木墙,一路挑拨刺戳,径直杀向对方督战队。
四五个赤膀大汉冲上来阻拦,石青刺翻两个,拨倒两个,最后的那个刚刚临近,见四个同伴转眼间都扑到下去了,顿时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找死!”石青舌绽春雷,冲他爆吼一声,这人身子一软,当即栽倒下去,也不知是装死还是真的吓晕了。
“杀!”对方头目甚是凶悍,明知石青武艺高强,依然怒吼着,率领余下的督战队员冲了上来。
“你奶奶的!”左敬亭浑身是血,从石青身后冲出来,挥舞着鬼头大刀迎头扑上,搂头就砍。
“当当当——”左敬亭连砍九刀,对方举刀横架,连接九刀。
对方力量比左敬亭小了一些,每接一刀,手会向下缩回三寸。接到第八刀时,他的环刀刀背碰触到头皮;左敬亭第九刀迅疾砍出,不等对手做出反应,已将对手环刀砍进对手头骨之内。
“随我杀过去!”左敬亭九刀挥出之时,石青已解决了剩下的对手,一挺长枪向氐羌混战之处杀去。
来到近处,石青认出,混战之地应该是东枋城的麦场。麦场很大很宽阔,中间无数车辆环绕连接,组成两三道环形屏障;姚益、姚若和两三千羌人倚仗屏障,拼命抵抗。屏障四周,六七千氐人呐喊着向里冲杀,其中有几个方向的氐人已冲破外层屏障,在屏障之间的环道上和羌人纠缠一处,展开惨烈的搏杀。
这个麦场也许是东枋城的中心,四面八方,有无数街巷道口向麦场汇聚过来。亲卫营突进的道路口只是其中之一。石青冲到口子的时候,其他口子还没有见到新义军的影子,估计都被氐人拼死挡到了外围。
粗粗扫了一眼,石青看清局势后,下令道:“吹号!命令各部尽快杀过来集结。”亲卫营只剩两百余人,这点人手填进几千上万人的大战显然无济于事。
石青止住冲击步伐,扬声大呼道:“枋头领军之人听着,汝等被新义军三万大军重重包围,出路已断。速速就缚可留性命。否则,哼哼!新义军有情,钢刀无情…”
“速速就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