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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逢黄昏之际,魑魅魍魉纷纷现身阳间,整个大厅笼罩在冷白灯光下,我真仿佛置身阴世。
不禁打了个寒噤,从脚底层层涟漪似的递到头顶。
心中自我调侃,难怪孟斯齐喜欢我。每日见惯这样人物,自然对我刮目相看。
惊心
忽而眼角掠过一抹熟悉身影,如一根长刺扎入脑海深处。
我猛地站起身,身边有人转头惊诧看我,但他的惊诧决计不会大过我。
因为我看见林铭,他陪在一个男人身边,但那人不是何厉!
内心有个声音对自己大声疾呼,裴即玉,不要去不要去,林铭在谁身边关你何事,你休管闲事,休管闲事!
可是脚步却不由自主朝那边走过去,悄悄更在他们身后。
他们两人进入电梯,我记住楼层,一等电梯下来,立即跟上。
迈出电梯,适逢两人分开,那陌生男人对林铭吩咐,“你等在外面,不要乱跑。”
口气亲昵,绝对不是我误会。
一待男人进入病房,我立刻现身,一把将林铭拉到一角僻静处。
“你……”我张口欲质问,却一时语塞。
我有什么资格质问他?
林铭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见是我,缩起肩膀,垂下头,似乎想要后退却不敢。
这副我见犹怜模样,叫我心中一点燥气无踪无迹。
我叹口气,尽量让声音不太恶劣,我对他说,“你敢背着何厉同其他男人在一起,还要命不要,何厉会杀了你。”
呵,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对林铭说出这番话,我竟在劝他回到那人身边。
话一出口,立时为自己尴尬。
林铭却抬头看我,眼神似怯怯小鹿,张张口,欲言又止。
最后他小声说,“是何厉将我送走。”
我愣住。
“最近他脾气变差,常常喝醉酒,有一次聚会上,有人向他要我,他就将我送给人了。”林铭声音柔柔软软,“裴先生,我想他是在找你。那天他喝醉酒,抱住我喊你的名字,他很痛苦,在梦中唤你:‘裴即玉,你回来,回来!’他十分想念你,你为何不回到他身边?他为你那样憔悴。”
我目瞪口呆。
身体里起了一股战栗,震荡我身心。
紧紧合闭嘴唇,我对自己说,裴即玉,你不要再做梦。
你不可再相信那个人。
你若回头,我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你。
林铭很快回去。
我仍站在角落里发呆。
一个声音将我从亦真亦幻的梦境中叫醒,我定定视线,是陈尔信那张怒气冲冲的脸。
往日这张脸多么讨厌,此刻却真正可爱。
陈尔信见我便没好气,哼了一声,问我,“裴即玉,你怎么不跑了!”
我似哭似笑的的看着他,并不与他斗嘴。
他被我这异常的表情与态度吓到,踌躇片刻,放软声音,问我,“你不是去看朋友?”
“他没空见我。”我说。
陈尔信看看我仍抓在手里的菊花,半天奔波,早已瓣瓣颓靡。
“你该改改你的脾气。”
他又自以为了然一切,仿佛看到我被朋友赶出门外。
我被陈尔信的自作聪明搅得哭笑不得。
“我走了。”我说。
他不让。
“看你这副样子。”他可怜起我,“跟我走吧。”
“去哪里?”我奇怪。
“去看我表妹,就在这一层。”
也不征求我同意,拉着我就走。
这一层都是特殊的单间病房,房内设备齐全,如豪华酒店,能住这一楼的,非富即贵。
“你表妹生的什么病?”我任他拉着我,随口问他。
“她不小心流产。”
“噫。”我停住。
陈尔信回头看我,“你又怎么了?”
我皱眉看他,“真是你表妹?”
口气十分之怀疑。
搞不好是他秘密情人,为他伤情伤身。
陈尔信顿了片刻才明白我脑中所想,不由大为光火,“裴即玉,你可以再龌龊一点!”
又叹口气,对我无奈道,“真是我表妹,她正与丈夫办离婚,孩子是吵架时,被男方推搡在地才没的。”
我明白了。
我又问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