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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久了,羊肉串带来的欣喜被另一种幸福取代。
樊宇会告诉迟鹏今天又去看哪个同学了,他要和自己一样将来准备当科学家,造福全人类。迟鹏会看着他笑,说:“希望我到时候还没老,等得及你造福。”
等迟鹏告诉樊宇今天又做成几桩交易,又得老板嘉奖,过不了几天就可以请他吃大餐的时候,樊宇则学着迟鹏的腔调,一字一顿:“希望我到时候还没老,等得及你请客。”
迟鹏哈哈大笑。
依稀记得,那时候月亮似乎总是圆的,那时候老街总是静的,那时候院里的柳叶总是绿的亮丽,那时候连风都是香的,暖的。要不是忽然有一天高中学校通知军训,樊宇真的要没学会喝酒先学会迷醉在其中了。
高一的军训是全封闭的,完全野外正规式训练。要十五天,期间不仅要学习站姿,方步,打枪,还要站岗。那时候已经到了深秋,樊宇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里比家里要冷得多,月也不如家里的圆,树也没有家里的绿,就连夜也没有家里的温馨。当和他一个组的林子从训练开始的第一天就用墙上刻字的方式数天数,刻到第七天东窗事发被罚站的时候,樊宇终于明白,不止他一个人在想家。
“樊宇,你在想你妈烙的饼吗?”林子罚站归来,看着一如既往托腮望月的樊宇,凄惨的发着牢骚。
樊宇从口袋里掏出半块压缩饼干,丢给林子,后者立即抱着啃起来,好像只小鼹鼠。
“樊宇你在想你爸许诺你的自行车吗?你不是还没学会骑吗?那么着急想它干什么?”林子吃着东西也不安生。
念叨的樊宇终于忍不住:“我没想他们。”
林子瞟了他一眼:“那就是想你哥?”
“不,”樊宇垂下头,有点惭愧,离家好几天了,他也只在第一天想过爸妈和哥哥,往后就专注在另一个人身上,一个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会连睡觉都会梦见的人,“林子,你说,如果我很想很想见一个,一个朋友,比想家人还要想,我该怎么办才好?”
林子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会,啃完压缩饼干拍拍手,做合十状:“听说人要是诚心祷告,念三千六百个阿弥陀佛,就会想见谁见谁。有个台湾的美女,就是通过祈祷见到李连杰的。”
“那是瞎掰。”樊宇撇撇嘴,心里却从那一天开始不自觉的念起阿弥陀佛来。
或者上天真的有双顺风耳,或者那天恰巧神佛从他心房旁边经过,军训第十天,樊宇刚刚念到三百个阿弥陀佛,就从天而降一个大大的惊喜。
那晚,轮到樊宇和林子站岗是午夜,他们刚接完岗,一个黑影就从一辆军车后面冲出来,冲到他们面前,冻的红扑扑的脸,微微颤抖的身,僵直的手还拎着满满一兜吃的。
林子本能的想尖叫,被樊宇一把捂住:“他。。。。。。是我亲戚。”
亲戚?林子狐疑的看了看樊宇,发现他的眼圈居然红了,便不再多问:“我给你们站岗去。”
樊宇感激的将那一兜好吃的,从那人冻硬的手指上接过来全体塞给林子:“谢谢。”
林子走远了,樊宇才敢放声哭出来:“你!!”
你到底走了多远才找到偏僻的这里?你到底在那军车后躲了多久才捱到我们的岗?你到底是不是因为你想我和我想你一样多才来?你到底。。。。。。冷不冷?
迟鹏被冻凝固的五官已经不太会笑了,他只能尽量的向上挑嘴角,装着轻松,给樊宇看,不过吐字也不清晰了:“我,我刚来的。。。。。。。”
樊宇的泪再也止不住。
第三章
迟鹏的双臂微微张着,僵在半空,樊宇则抹着泪,偷偷瞧他,捉摸不定他是冻僵了还是被自己的哭吓傻了。
他怎么不来拥抱我?
这个念头忽然跳出脑海,吓了樊宇一跳,无意摸到面颊,温热的泪水下,似乎脸上更烫。赶快,别了身子,把泪水和一张红脸赶快收拾干净,却听那人略带磁性的声音背后留声机样的响起:“我怕这地方荒凉,你吃不好。”
樊宇鼻子一酸,泪又掉下来。
一个清规戒律的地方,怎么可能大鱼大肉的吃,这点在来之前,樊宇已经想的很明白。这么多天,从无奈到习惯,他已经无所谓,不觉得什么。可为什么,为什么迟鹏一提,他就数的清几天来唯一吃的那块猪肝,他就算的明几昼夜来啃过的多少压缩饼干,他就想得起离开家已经十天零三个半小时。偷偷再瞧一眼迟鹏,那人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憨憨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