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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这个国家几乎所有的城市都长的像同胞的兄弟,最起码在夜色之中看来是这样的。宽宽的马路、灯火通明的街道、高耸的楼房以及川流不息的车流和人流。站在街头,我怀疑自己是否已经从一个城市来到了另外的一个城市,还是压根儿停留在最初的那个城市里丝毫没有移动过半步。不然当我那双棕色小牛皮的鞋子踩在这冰凉梆硬的街头之上时,为何没有半点自由的冲动?
街上到处干干净净的,像早起的富人们刚刚刮干净胡须的脸,虚假的一片空白。也许该找一个住的地方,关于这个我并不担心,因为不管是招待所还是旅馆,反正大街上到处都是。
该死的,我这时才闻出来,衣服上刺鼻的烟草和汗臭味儿使我几乎快要吐出来了。街道两边的服装店依次排开,就像万里长城一样一眼望不到边际。店员们声嘶力竭的打折呐喊声几乎盖过了喧闹不已的巨大音响,我逃也似的躲进了身边尚算安静的艾格女装专卖店。
冬季的衣服尚未完全下架,但是春款的成衣已然在上架销售了。我选中了一个黑色的短款外套和一件条纹针织衫,店方打完折后收取900元,我没了现金,只得刷卡付账。
“是现金卡还是信用卡?”收银员仰脸问我。
“现………信用卡好了。”我犹豫了一下,便给她信用卡。二者区别不大,但是我随身的两张信用卡,是那个被我称做“父亲”的男人父爱的体现,我从家里逃开之后并没有管过它是否已经被注销了。
结果,交易顺利完成。但这是否代表父爱长存?也许只是他一时忘了注销,不得而知……
店员殷勤的将我换下来的,满是异味儿的长外套打包好给我。走出店门,鼻中仍觉有残留的味道。只是话说回来,新买的衣服气味也并不怎么容易令人接受,我甚至无可救药的想,在我之前不知有多少人试穿过这件衣服。严格说来应该干洗了之后再穿,可是眼前显然并不具备那样的条件。
我漫无目的的在夜街上游荡,穿过一溜长长的涵洞来到另一条大街的街口。涵洞的尽头灯火明亮,这里是底层无产者和艺术家的天堂。无数的地摊儿,卖的照例是那些廉价而没有保障的商品,不得志的画家在这里排开他们的作品,半做展览半等识货的人士前来购买,路灯下一个高瘦的男孩儿,正坐在一块大石上摆弄着一把六弦琴。
把“Guitar”称做是六弦琴,是豆子与他人最为不同的地方之一。在现代人的眼中,吉他几乎是最新潮弹拨乐器的代名词,说实话这是由于它一直被用于美国乡村音乐或是现代摇滚乐的演奏的缘故。其实吉他产生时间很早,和钢琴和小提琴并成为世界三大古典乐器。就冲着古典乐器这几个字,豆子便一直称它做“六弦琴”。
豆子曾经教给我如何辨别演奏乐器的优劣,其中包括中国本土的胡琴和外来但是受众却更多的吉他。虽然现在是在夜里,但是那男孩儿手中的红松吉他依然吸引住了我的眼球。单从它发出的声音来说,这算是一把音色基本纯正的练习琴。
毕竟,真正大师级的吉他价格一般都在一万美金以上,就是专业级演奏吉他最低也在一千五百美金到八千美金之间。他手中的这把红松吉他仍算是一把普通的练习用琴,但造价应该不低于六百美金。若按一般的标准而言,这在国人眼里已经是比较名贵的吉他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3。
那高大忧郁的男孩儿,姿态优雅的坐在那里。手指上明亮亮的拨片轻轻的撩拨着六根银白色的琴弦,正在演奏着一曲简单的吉他练习曲。男孩儿专注在自己的双手和琴弦之上,一曲完了之后才抬起眼来看了看站在他面前不远之处的我。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向我微微一笑。
之所以说他是向着我笑,那是因为在他的身周并无别人的存在。因为在街头弹奏吉他大声吟唱的业余乐手毕竟到处都是,很多人来来往往,但最多不过是向着他这里多瞥上几眼而已。
一个打开的黑色琴盒就放在他前方不远的地方,可惜我身上已经没有了纸钞或是硬币之类的零钱,虽然我也十分想听他弹奏一曲,但是为免稍后的尴尬,我只得移动脚步,想要转身离开。
“对不起,要走了吗?”他显然是在跟我说话,语声虽然低沉但却十分的温和。
“因为没有钱给你,”我拍了拍两旁的口袋,只得说了实话,“不好白听你的演奏。”
他跳下来,用手指在琴盒里拨了拨,几张五元和十元的钞票在里面跳动了一下,之后他重新又坐回了那石头上,笑着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