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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了王婆婆在她不在的时候照顾父亲,是王婆婆大惊小怪了吧。
便是那天起,桃花的父亲由以前的偶尔还能下床走动变为了终日缠绵床榻,由于一直病着,脸颊已经瘦得脱了型。有时怔怔地望着桃花,不说话,也不知还认不认得她。
父亲健康时攒下的银钱用来寻医问药、吃穿用度后已所剩无几,桃花无法,只得出去寻些事做,恰好郡里一户大户人家招洗衣的女婢,虽然那户人家的奴才恶出了名,但是家里已经临近山穷水尽,便只得去碰碰运气。
本来征工的人不允,架不住她苦苦哀求,最后在她答允少些工钱后才勉强应下。
逐水偶尔也来看她,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绕开府内的家丁,有时给她带来一些女儿家爱的吃食,有时会撇来一枝开得正盛的桃花。
那日清晨,桃花正为府里的小姐洗春衫,突然觉得袖袋里有什么硬硬的物件。摸索着形状与细腻的质感,像是一只玉镯。玉质沁凉,想来夏日里佩戴是极好的吧。
恰好小姐身边的丫头若叶过来寻,桃花便将镯子递与她。
然而晌午的时候,府里突然变得闹哄哄的,据平日里相熟的小丫鬟说,原来是小姐的羊脂玉镯丢了。
“那玉镯可是老爷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到了夏天可以排浊宁神,小姐一直很珍惜地随身携带,沐浴都不怎么取下。”那小丫鬟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里满是艳羡。
“缳绿长得这般爽利喜人,想来将来五官长开了,给哪户大老爷做个小也罢,必定得宠极了,想要什么样的镯子没有啊。”桃花学着府里其他丫鬟们的语气调笑那个与她相差无几的小丫头。
“好你个死丫头,居然敢调笑我。”缳绿闻言跳将过来,作势要打她。桃花边凭声音传来的方向边灵活地躲闪着。
就在她们尚自打闹之际,桃花突然撞到了一个人身上,随即被人狠推了一下,差点跌倒,所幸那个叫缳绿的小丫头扶了她一把。
她站好,询问,语气里带着薄怒:“为什么推我?”然后便听见了一个丫头激动的叫嚷声:“是她,那玉镯定是她偷了,今天便是她给奴婢的,定是她觉得玉镯值钱又偷偷拿回去的,跟奴婢没关系啊。”
这声音桃花认得,便是小姐身边那个叫若叶的丫头。听她语气极度虚弱,想是受了毒打。
“桃花,你可听到了,有人指证你偷了小姐的玉镯,你若交出来这事便了了,你若私藏,哼,送官之前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你自己掂量着办吧。”一个恶奴出声威胁。一群人狐假虎威地助阵,听声音来了不少人。
“桃花未dao窃小姐任何物什,又怎能拿得出?”桃花不卑不亢地答。
“呵,敬酒不吃吃罚酒,有人看到你在树下埋了什么,虽然没找得到东西,但确实是有一小块土被掘松了。”桃花只听到一个恶奴这样说,然后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被扇得飞了起来,撞到了后院一处假山上方才停下。只觉耳边轰鸣,骨头像被拆散了般,半天爬不起来。
突然被人护在了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滚,你们不许打她!”是逐水。
“哟,这个小瞎子还有个小情ren护着呐。”有人刻薄道,这句话立时引发了一阵哄堂大笑。“你便说说看,我为什么不能打她?”
“因为……是我!镯子是我偷的!”逐水的声音兀自颤抖,却是坚定地说出了口。
“什么?”连同桃花在内的众人都惊得呆住。
桃花离得最近,随即听到了一阵玉质器皿与铃铛碰撞在一起的声音。然后便是小姐因惊喜脱口而出的话:“对,就是那个镯子,就是它。”
“有什么惩罚冲着我来,镯子还给你们,不要伤害她。”桃花几能想象得到逐水说这话时的神情。害怕地、卑微地、坚定地、奋不顾身地。
只持续了一瞬的安静,片刻后便是恶奴四处翻找的声音,有什么器皿被打开了,有人恶意道:“若是你把这个东西吞下去,府上便不追究你们偷东西的责任了。”
闻着那东西散发出来的味道——竟是一块尚自冒烟的火炭!
“好,我吞!”逐水答得毫不犹豫,桃花分明觉得他护着她的手颤抖了一下。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天空,随即便是一声声“嗬嗬嗬”的声音。桃花从未听过哪个人能发出这样的声音——就像一只掉入陷阱的野兽,准备殊死搏斗,发出最后的、悲愤的嘶吼。
“你怎么真给他吞了,弄出人命怎么办,趁他还活着赶紧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