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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听了他的话,眼睛顿时亮了。
刚才小厮说的他没太听懂,此刻韩世谦说的他却明白了,他低下头,见徐小天正抬头冲他笑,顿时又笑开了脸。
一家人出了安苑,一路往内宅院门走去。
豆豆有些激动,又有点生气,他原本还是挺高兴的,可想想父亲哄了他几句就走了,心里不由也有些生气。等到走到内宅门口,见到两位父亲正往这边匆匆而来,他立马气鼓鼓地扭过头,假装不去看他们。
程维哲跟杨中元从来没离开孩子这么久过,心里想他想得抓心挠肝,此刻见了,恨不得赶紧抱在怀里揉一揉,却不料儿子正跟他俩赌气,根本不搭理他们。
两人对视一眼,只得无奈地跟爹爹师父问了安,又关心了徐小天的身体,这才往主屋走去。
一路上,无论杨中元跟程维哲怎么逗,豆豆都只趴在周泉旭怀里,谁都不搭理。
等到了正屋里,杨中元和程维哲还是没能跟儿子说上半句话,只好先回屋洗漱过后换了衣裳,这才又一起下来,打算趁着午膳之前先把京里的事情同师父跟爹爹讲了。
衢州这会儿虽说不至于像夏日那般炎热,还有些春寒料峭,却是比冬日里舒服多了。等一家人都坐到茶室里,长青领着紫草上了茶点,这才退了出去。
他们知道师父跟爹爹心中着急,也没马上去哄儿子,只是你一言我一语,把京里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他们二人本就是能言会道之人,这次事情也着实有些出人意表,所以讲起来倒也极为生动,听得周泉旭时不时跟着发出惊叹之声。
倒是韩世谦,一直淡淡听他们讲,没有说话,也没换个表情。
他仿佛在听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冰冷淡薄,毫不关心。
可程维哲跟杨中元都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是师父经久不去的心病了。蔡家当年害得他家破人亡,现在自食恶果,师父心里只怕是因为太过激动和高兴,却一时之间不得而发,只得这样淡然以对。
等到程维哲最后把荣华归这三个字说出口时,韩世谦才终于有了反应。
他慢慢伸手捂住脸,肩膀轻轻耸动,仿佛在哀痛至极,又似喜极而泣。
程维哲顿了顿,终于沉声道:“师父,如今二十年过去,虽说长辈们早已埋入黄土,可如今韩家的茶又再度成为御供,师祖们泉下有知,也能瞑目目了。”
韩世谦一直低着头,没有回答。
杨中元叹了口气,轻声道:“师父,过去终究过去了,而过去属于你的荣华,如今又再度归来,放宽心吧。”
曾经紫荆巷中豪门大宅累世风光,后来遭逢大难,家破人亡不复往昔。二十年过去,当韩世谦把一切兴衰荣辱都已看淡,却不想曾经的荣华再度而至,归于他怀。
韩世谦慢慢抬起头,一双总是沉稳淡然的眼中蓄满泪水,他不是为自己伤心,也不是为自己难过,只是为韩家祖辈奋斗而来的富贵荣华,终于又再现生机。
熬到今日,实在太难。
“荣华归,荣华归……爹、父亲……你们都瞧见了吗?”韩世谦说着,眼中的泪水便成串滑落,在他的膝头砸出水痕。
豆豆原本还为两位父亲的突然离开而生气,此刻见韩世谦哭了,又忘了自己那点小心思,转而冲韩世谦伸手:“韩爷爷,抱抱,不哭不哭,豆豆,吹吹。”
有道是童言无忌,这一句简单的话,却把韩世谦说得再复笑颜。
韩世谦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然后便站起身,走过来弯腰抱起豆豆。
孩子软软的小身体是那么温热,让他一颗心都跟着平静下来。
豆豆撅着小嘴亲了他一口:“羞羞脸,哭鼻子。”
韩世谦轻声笑笑,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好,爷爷不哭了,豆豆是最好的宝宝。”
因为这么一茬,豆豆便也没再生气,当杨中元又再度讨好似地向他伸出手后,豆豆这才憋着嘴投入爹爹的怀抱:“呜呜呜,爹爹坏坏,不要走。”
杨中元听了孩子纯真的话,险些也跟着挂泪珠,又怕豆豆跟着一起哭得更伤心,便忍着安慰他道:“都是爹爹不好,再也不离开你了,再也不了。”
程维哲走过去环抱住他们两个,他亲亲儿子,又亲亲夫君,觉得此生最圆满不过。
晚上的时候,一家人坐在院中吃酒。
这酒是夏家新送的桂花酿,醇厚香甜,很是宜人。
豆豆早就困了,这会儿正趴在父亲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