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1/4 页)
听到『朋友』二字,赵六的表情不由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他闷着声道:
“得了,庄翼,你和姓钱的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软硬兼施,双管齐下,这花招,以为我不明白?如今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能办就办,不能办拉倒,你放马过来吧!”
庄翼微微一笑,语气安详:
“赵六,我不是有三个人犯在你那里么?你把三个人交还给我,我拍拍屁股上路,从此你是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当做没有这挡子事发生。”
似是早已料到有此一说,赵六的反应并不意外,他直截了当的问:
“我有没有争论的余地?”
庄翼也乾脆的道:
“老实说,没有。”
僵窒了片刻,赵六才沉沉的道:
“好吧.就这么办。”
拍拍对方肩膀,庄翼道:
“用不着这么丧气,赵六,那三名人犯本来便不是你的,我和钱锐,更与你不搭轧!你把我们当摇钱树,算盘从开始就敲错了,所以,你失去原非属于你的这些,根本毫无损失,又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赵六红着那双风火眼,有气无力的道:
“你说得倒轻松,却不知如此一来害惨了我,其中后果之严重,实非你能想像,庄翼,黑道捞财,表面上看容易?骨子里的悲苦辛酸.又有多少人能够体悟?”
庄翼道:
“此话怎说?”
赵六目光凄迷的道:
“我只讲一桩,你就心里有数了,严良、何小癞子、艾青禾三个人的赎票信已派专人发出,现庄要追也追不回来了,两头相隔这么远,中间要生变化,亦无从通知对方起,换句话说,下一步,人家就会按信中的条件赶来纳银赎人,可是事实上人巳不在我手里,又拿什么交给对方?一旦不照约定行事,撕破脸是必然的结果,面临那等场面,不用我多说,你想也能想到有多糟!”
庄翼相当同情的道:
“不错,这摊子虽然不大好收拾,但事情既已发生,趁着目前尚有一段缓冲时间,你总该有个因应之策吧?”
赵六苦着脸道:
“有。”
庄翼道:
“来,我也替你参酌参酌,你打算怎么对付?”
赵六声似呜咽:
“逃之夭夭,庄翼,逃之禾禾而已。”
怔了半晌,庄翼带几分无奈的道:
“看情形,这倒也算上策,否则事情一闹开来,枝节横生,波波不断,实在令人疲于奔命……”
赵六垂下脑袋,艰涩的道:
“所以说,你真个害惨我了……”
庄翼颇言歉然的道:
“就算我欠你一次情吧,赵六,时来缘到,我且还你。”
面孔上的皱纹深深裂绽开来,赵六感慨系之:
“但愿有那么一天,庄||呃,不,总提调。”
钱锐靠在门边,忍不住发声催促:
“老总,该行动了,夜长梦多哩。”
庄翼向赵六伸了伸手:
“你带路吧,赵六。”
挣扎着往上起身,赵六又差一点倒坐回去”幸得庄翼在傍及时将他扶住,才堪堪站稳,他先顺了顺气,然后步履蹒跚的蹲向门前,只这一阵,腰背却佝偻更甚了。
………………………………………………
红雪 OCR 扫校
起解山庄……第十四章 终站
第十四章 终站
又是夜里,当天的夜里。
仍然像原来的进行架势,也仍然是原来的阵容——庄翼、钱锐骑在马上,押解着同样的三名人犯:严良、何小癞子、艾青禾;三名人犯戴着手铐脚镣,腰串牛绳,一脚高、一脚低的踉跄前奔,今晚上,云层轻淡,寒星疏落,视界相当良好,但那样的冷峭与凝冻,则和前些日子并无二致。
一壁“唏哩哗啦”的往前走,何小癞子一边口里不停咒骂:
“我操那赵歪脖儿的血亲,他竟干得出这等肮脏事件,走着瞧吧,只要我能出生天,要不把那老王八蛋的脸庞拿尿糊满,我就不算人生父母养的!”
严良焦黄的面孔上没有半点表情,只是沉默的迈着脚步,一付逆来顺受的模样,倒似认命呛咳几声,艾青禾接着道:
“也不能完全怪赵六老俩口子,唉,谁叫我们时运不济,偏偏碰上这么一号阴魂不散、咸鱼翻生的解差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