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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法兰西的生意,在公孙晴心力交瘁,阴晴不定的情况下,恍恍惚惚地结束了。待她有意识之时,两个船队已经在返回东方的路途上。
水十遥不知道为何奔忙,星月兼程赶路,将原本的路程几乎缩减成一半,也让她发现他卓越的领导能力。
但更吸引她的是,当屏翳出现时,水十遥的神情就会由衷地喜悦,没有任何心机和算计,散发童真的光彩。
那总让她身上的血液逆流抽离,每每快要崩溃,只能赶忙落荒而逃。
但是让她更迷惘的是水十遥近来对她加倍的好,温柔到无以复加,又让她更爱恋他。
他温柔得像是可以滴出水来,让她轻飘飘地好像能飞起来,将所有不想面对的事情统统忘记。
可是,海鸣号近在咫尺,又不时提醒着她,水十遥真心喜欢的人是屏翳,这一切不过是她的幻觉。
每当她从幻想中醒来,她便开始厌恶自己!
因为,公孙晴多么希望屏翳从来不曾出现,或能马上死去,这么一来,她便能独占水十遥。
这种丑陋的念头就像荆棘一样刺痛她的心,对比屏翳的善良亲切,她自惭形秽、无地自容。
屏翳总是和善地对她嘘寒问暖,因为体贴她不是海民,处处关心种种不便,善良得像是一尊真菩萨降临,她无法不去想,像她如此卑劣、如夜叉一样的女人,怎么有资格可以活在水十遥身边?
恶鬼一样的饥饿眼神,如同要抓住一切地停留在水十遥身上,若她的眸光能有温度和力量,他应早已被烧成焦炭了。
深深爱着无可取代的水十遥,羡慕着闪闪动人的屏翳的同时,她好恨更讨厌自己!
可是她离不开,也放不下。
就让她抱着水十遥的体悟,静悄悄地活在他的身边吧!
自残的感觉让她激狂的内心能有一点点的平静和稍稍的解脱。
无法祝福也不需要祝福,不需要欺骗自己,默默地看着他们,再一点一点任哀怜的心情掩埋她所有的心情。
或许强烈哀伤的感觉,有一天会让自己的心彻底死去吧!
公孙晴无助地屡次这么想,就会体认到若能如此也是种解脱;但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她越陷越深。
相处的时光越长,就越是体会水十遥是个温柔的人。
只要待在水十遥的身边,看着他恍若天神的笑脸,神采奕奕、炯炯有神的双眼,那双大手总是为她系绑腿,熟悉的气息无时无刻环抱着她,她就不能不沉沦,无怨无悔地往地狱的更深处前进。
真正的温柔,不忮不求,却也不卑不亢,是那么的高贵而又耀眼,让人睁不开眼。
而这种温柔对于公孙晴来说,却像是沾了水的麻绳不断地收紧,让她眼前一片黑暗,噙着笑容窒息而死。
在灭顶的癫狂心绪里,品尝最甜美的滋味,天堂和地狱不过只是一线之隔,她再也无法想象没有水十遥的时光。
她像是公孙晴,却又不再是公孙晴了。
留在他的身边是多么的痛苦而又快乐,不断地反复、不断地轮回,无止无尽,越烧越烈的情火和妒火让她的心体无完肤。
公孙晴不敢奢望下辈子还要遇上水十遥,今生情渴今生尽,欠债还债,来世她祈求上苍再也不要让她遇上水十遥了,那太痛苦,她不敢再尝。
烛光之下,公孙晴面无表情,只有一声几乎听不见、就像深呼吸的叹息,充塞了整个房间。
她看了眼手上的鲜红绫罗,巧手拆开衣襟,又继续开始绣花。
仔细一看,她做的图案不大但是十分精巧,用了二十种不同的蓝色的杯口大花样,就像真实的浪花一般。
公孙晴绣完最后一针,正面反面端详了之后,打了个结、咬了线,又换上红色的丝线,将衣服还原到原状,除去内里的一朵浪花,彷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打算再拿起另一件衣衫,房门没有预兆地被人打开,来人英俊挺拔,使人想把一对眼睛全挖给他。
公孙晴目光追随着他来到她面前,再缓缓地坐在地板上,笑望着自己。
“别再绣了,不要老是关在房间里绣花,晚膳的时间到了。”水十遥轻柔埏说。
公孙晴望了望门外的天色。“天黑了吗?”
“你连着几天不出房门,难怪会不知道时间,今晚羊二叔准备了好东西过秋节,和我一起去吧!”水十遥魅惑地说。
就算他不诱惑她,她也会跟着他走的,他实在不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