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是梦(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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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时,庭院幽暗。
微弱的烛火摇曳着,栖云苑的丫鬟仆人还未停歇,来来回回走动。
榴月端着碗汤药推开卧房的门,才孟秋的天,屋里便已摆上两个暖炉,暖得使人发热。
越过墨竹屏风,芙蓉榻帐旁坐着位医女,见榴月进来,起身接那碗棕灰的汤药。
榻帐之内,烛光映衬着美人苍白|精致的侧颜,玉额布满冷汗,眼睫轻颤,她蜷缩在被褥之中,畏寒至极。
忧心忡忡的女医探首看了看那榻上美人,轻摇首。
随后与榴月一同扶着人儿,将那碗回阳饮给一点点喂下。
许久后,天色开始雾蒙蒙,榻帐之内才逐渐安稳,而候在苑外的婢子们也散了去。
…
每每发病,怀里似有一团寒冰。
意识总是在破碎、重建,稍有不慎便将她拖入寒窟,麻痹所有知觉。
那是骆云昭无法摆脱的病魇,百般煎熬,寒意就像银针刺骨,亦不知还要撑多久。
直到有人靠近,那是炽热如骄阳般的存在,不畏她满身的霜寒,紧紧拥裹着她。
那人薄唇轻启,热息暧|昧地绕着她的颈窝,她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试着听清,一遍又一遍。
“阿姐。”
——声语温沉,陌生且熟悉。
骆云昭双睫一颤,猛地睁开眼眸,映入眼帘的是月白色的床帐,明亮的阳光,还有窗外清脆的鸟吟。
怔松片刻,她才失神地坐起身。
清风入房来,吹散乌色的长发,额角染着细汗,绒发微湿。
守在榻旁打瞌睡的榴月听到骆云昭的动静,险些栽倒,一抬头看见她醒来,探着首:“郡主你醒了。”
榴月忙将外衣给骆云昭披上,卧房的窗不知是何时吹开的,她起身去将窗关小些:“感觉好些了吗?”
骆云昭没有回应榴月,轻轻揉着额角,头首胀痛,思绪昏昏沉沉。
为何做了这么个梦。
榴月见骆云昭这模样,不再问候,则去吩咐候在外屋的丫鬟去准备洗漱用具,还有熬些药膳过来。
听着外头丫鬟的动静,骆云昭渐渐收回思绪,半倚着床框休息,她细长的眼睫轻阖着,挺俏的鼻梁侧一点清冷的淡痣。
里屋就榴月守着,丫鬟们都在外屋候着,骆云昭一向不喜屋里站着太多人。
待到榴月回来,骆云昭让她沏盏热茶,才声语轻缓问:“现在几时了。”
“您这一觉可睡到巳时了。”
榴月捧茶递给她,“昨儿夜里突然发病,吓死奴才们了,折腾了一夜呢。”
骆云昭喝茶润嗓,扫了眼屋里烧的两个炭炉,手脚尚在发凉,也猜到栖云苑昨晚的大动干戈。
“以后我再发病,倒也不必让全栖云苑的丫鬟婆子都候着了。”
每每发病,忙前忙后这么多人,她这病也不是一两年了,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榴月没驳她,只是嘟囔道:“夏姑娘说郡主您现在的病可不比以前轻,只有愈演愈烈的势头。”
骆云昭似乎没将她的话放心里,则是看着那燃得旺盛的两个炭炉,将茶杯还到榴月手里。
烧了一夜的炭火,屋里干燥得慌。
孟秋之月,雍北还不至于冷,此刻苑外已是暖阳高照,秋高气爽。
冷的不是这天,而是她罢了。
骆云昭不忍轻咳几声,然后示意榴月为她穿衣洗漱:“撤一个炭炉,把窗开开透气。”
榴月看看自己刚关上的窗,撇撇嘴,上前握了握自家主子的手:“冰凉冰凉的,脸也苍白无血,这样要是又犯病了怎好。”
骆云昭却不在意,她确实畏寒怕冷,可外头天气好,又怎愿意如此闷着。
寒疾缠身多年,手脚冰凉已成常态,她早已习惯,倒是昨夜的梦,真实得就像发生过的。
梦里叫她阿姐的人…是谁?
丫鬟们将洗漱用具端进来,榴月正为骆云昭穿着衣物,素来体弱,她总要比常人多添一件薄袄。
骆云昭不咸不淡地问了句:“世子可在抚书阁好好读书?”
王府世子骆凤池,骆云昭同父同母的幼弟,才年仅十一便已是雍北远近闻名的纨绔世子,吃喝玩乐可是样样精通。
榴月听骆云昭问起,如实回答:“不在,听闻你昨晚又病了,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