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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已经入夜,窗户开着,有风透入,凉快不少。萧峥翻转过身子,一抬眼,微微一愣,文素撑着额头侧靠在床头,已经睡了过去。她竟真的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桌上的蜡烛已经燃了一半,随着吹进来的风轻轻摇晃,光影在她脸上跳跃,明明灭灭,将她长长的眼睫在眼下投下一层隐隐,徒增许多安详。萧峥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的场景,阳光照入湖心亭,也是这般从她垂着的眼上投下一片暗影,如诗如画。原来他都记得很清楚。这感觉十分新奇,看别人都还是一样的,只有她,好像什么事情都能引起自己的一番回忆,每个画面都叫他觉得温馨。他抬起手,想要拂去她额前发丝,手尚未伸到她面前,门外忽然传来齐简的声音:“王爷,下官有事要奏。”“……”美好瞬间被打破,萧峥有些火大的收回手,文素已经被惊醒了过来。“王爷,可好些了?”她揉了揉僵硬的肩膀,站起身来拉开些距离,以免失礼。萧峥点了点头,“好些了。”言语间难掩惆怅。都怪齐简那孩子,大晚上的禀报什么事情?!(╰_╯)偏偏那孩子很不知好歹,得不到回应又一连唤了好几声,直到摄政王口气不佳的说了声“进来”才算作罢。门一推开,见到房中还站着文素,齐简不免又替远在京城的刘珂伤心了一把,但很快就回过神来,朝萧峥行了一礼后便立即开口道:“王爷,赈灾物资已然短缺,急需朝中拨饷啊……”“什么?”萧峥顿时面露不悦,从床上坐正了身子,“本王到此不过几天,所带物资竟全用完了?”“回禀王爷,不是用完了,是短缺。”“……”文素刚刚清醒不久,脑子还有些混沌,闻言便自然而然的接了一句:“怎么用的这么快?”齐简以为她是在怀疑自己办事不利,赶忙向萧峥解释:“王爷容禀,决堤的那几处都急需筑堤加固,林先生说一般的材料不抵事,所以光是这些就花了不少银两,加上……”“你说什么?”萧峥突然冷冷的出声打断了他,“林瑄竟直接接手治水了,可曾经过本王首肯?”齐简暗暗咽了口口水,“王、王爷,林先生的法子的确有效啊……”萧峥冷哼一声,没再做声。三人沉寂了许久,一时没有头绪,萧峥只好对齐简摆了摆手,“罢了,你先回去吧,此事本王会想办法。”齐简脸上神情还是很焦急,可是摄政王既然发了话,也就只有这样了。文素目送他出了门,转头问萧峥:“王爷有何良策?”“毫无头绪。”萧峥叹息着摇头:“先帝在位时征战不断,留下的国库本就不丰,如今能拿出来的其实并不多。”这些情况文素都是第一次听闻,心中不免也有些担忧,“如此说来,还真是棘手。”两人没再说话,俱是一脸深思之色。文素皱着眉,视线四下游离,忽然扫到书桌上堆积的奏折,顿时脑中灵光一闪,惊喜的叫了起来:“王爷,下官想到了个法子。”“哦?什么?”萧峥立即询问。文素笑的胸有成竹,“借财。”※平阳王最近在京中过的完全是纨绔子弟的生活。花街柳巷,茶馆酒肆,哪里欢愉哪里便有他的身影,一时间整个京城都传遍了他这个风流小王爷的名号。偏偏他相貌又生得极好,纵使有不屑者也要多瞟他两眼,京中一干名门闺秀外加小家碧玉更是暗地里将他奉为了心中情郎,憧憬不已。可惜这好日子没多久就了结在了一封信上。信是文素寄来的,八百里加急,由专人亲自送到了他手上。彼时萧端还带着陆坊在隔云楼喝花酒,收到信后当即拆开匆匆一瞥,哈哈笑了几声,将信往怀中一揣,推开身边美人便出了门。陆坊慌忙的跟上,就听他笑着道:“友人急信送到,本王需出手相助啊……”三日后,平阳王诚挚相邀诸位高官于京郊碧波湖画舫一聚。王爷党们自不必说,肯定是要给足面子。保皇党则紧密团结在以丁正一为首的领导班子下,会议开了一次又一次,期间因丁老爷子甩手表示不参与那黄口小儿的无聊把戏,直到聚会前一天才真正定下赴宴人员名单。夏日晚间清风送爽,湖面泛舟别有情调。四周都有禁军把守,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便显得偌大的湖面十分幽静,当中画舫雕梁画栋,上悬灯笼数十盏,倒映湖面,光影绰绰,委实美观。萧端墨发披肩,白袍微敞,手执一柄折扇,闲闲的立于门边,亲自迎接诸位大人的光临。这场宴会本只属于高官贵胄,但他有心,还请了傅青玉与刘珂。两人自觉人微言轻,都早早的到了场,很快其他官员也都到了,一时之间好不热闹。众人一番见礼完毕,各自落座,气氛友好,纵使平日里两党派如何针锋相对,此时也在推杯换盏间一笑泯恩仇了。酒过三巡,就在众人情绪高涨之时,坐在上方的平阳王摇着折扇不紧不慢的传达了文素信件中的主要精神:“摄政王与文大人正在泰州城内赈灾,辛苦非常,此时物资短缺,更是雪上加霜,奈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