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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上了车,胤禔才回过味来,胤礽嘴里这‘表叔’指的应当是贾兰的表叔,便不免好奇,胤礽应该不愿跟那家人搭上多少关系才对吧,这会儿却又怎么会主动去凑热闹?
丝绸铺子在东大街上,胤礽和胤禔两个到的时候,鞭炮声正噼里啪啦响彻了大半条街,薛家的总管添福站在绣庄门口眉开眼笑地招呼着来道喜的客人,见了胤礽下车,双脚一哆嗦就要跪下,被胤礽一个眼神扫过制止了:“你家少爷呢?”
“在楼上与人喝酒。”
“带爷上去。”
薛蟠打发了添福招待宾客,自己却与人躲在二楼的厢房里喝酒吃肉吹牛打屁,胤礽进门的时候他正与人推杯换盏喝到兴头上,见了胤礽足足愣了半响才回过神,就要请安,便被胤礽扇子一拍,按坐到了座椅上不能动弹。
“表叔当真是好兴致,自个躲屋里就吃起酒来,也不出去招呼客人吗?”
薛蟠这才看到跟着胤礽进来的人,又想起他这里也还有个外人,当下便明白胤礽是不想暴露了身份,忙笑嘻嘻地解释:“下头人太多了吵得脑门都疼,这不就跟这位多兄弟躲这里关起门来吃酒了,自在。”
胤禔微皱眉,敏锐地察觉到胤礽与他这表叔之间的关系应当不止是叔侄这般简单,正想要问,又见那被薛蟠称作多兄弟的少年一双眼珠子黏在胤礽身上吱溜吱溜转,当下就有些不满了。
而胤礽却是意外地勾起了嘴角:“多兄弟?你是那多隆?直贝勒府上的阿哥?”
“正是,你是薛兄的侄子?你认识我?”
“咳——”胤禔惊诧之下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诧异地看那多隆,这色咪咪的混小子是他孙子?
薛蟠也忙道:“正是正是,多兄弟与我一见如故,是我拜了把子的兄弟。”
胤禔的嘴角不经意地抽了抽,而胤礽眼带促狭地斜睨了他一眼,心中好笑不已。
胤礽会知道这多隆的身份,也实在是因为他是这京中一大帮成日游手好闲斗鸡遛鸟的八旗子弟中的‘翘楚’,将纨绔公子哥这一词是演绎得淋漓尽致,胤礽虽只见过他一回却是印象深刻,也是那日他在龙源楼等人之时,亲眼见这多隆与另一异姓王王府的世子为了抢个歌女大打出手,最后被人揍得鼻青脸肿嚎哭而去,将宗室脸面丢了个彻底干净,又因为他是某人的孙子,所以当下便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多隆倒一点不觉尴尬,反倒是炫耀一般说出他与薛蟠结交的缘由,原来前几日他又路过那龙源楼,想买了那跪在外头卖身葬父的歌女,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那先头跟他打过一回的硕亲王府世子富察皓祯突然冲出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强抢良家妇女,且不说那女人本就是个歌女,多隆还是施了银子那女人自愿与他走的,哪来强抢一说,于是双方一言不合,再次大打出手。
而这一回,多隆却是赢了,当然不是因为他带的那些人突然就骁勇善战了,而是有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路过的正是薛蟠,薛蟠遭了飞来横祸被富察皓祯的打手撞翻在了地,心中不平便叫了自己的人一拥而上,将富察皓祯手下那些人一顿好打,最后富察皓祯骂骂咧咧带着人灰头土脸地跑了。
薛蟠知道富察皓祯的身份却并不怕他,为啥,因为他不过就是个没有实权的异姓王世子,多隆那小子却是宗室,何况打架的理由这么不光彩,那富察皓祯也断然是不敢声张闹事的,于是解决了人之后,薛蟠和多隆一块上了酒楼,几壶酒下肚,这就拜了把子,称兄道弟起来。
再之后,多隆就将那柔柔弱弱的歌女给金屋藏娇了。
胤禔越听嘴角越抽搐,心想着自己大概上辈子作孽太多,才会生出个这么不着调的孙子来吧。
多隆本名永扬,才十五岁,是胤禔死后袭了镇国公的第二子弘方最小的儿子,弘方倒是为人亲和又低调,后来凭着战功还晋了贝勒爵,就是这最小的儿子又是唯一的嫡子实在太不靠谱,被宠过了整一个混世魔王,整日里游手好闲惹是生非,自个给改了个多隆的花名,成日在外头花天酒地结交了一大帮子的狐朋狗友,而这薛蟠,便是其中之一。
那多隆也是个自来熟,似乎是对胤礽颇有好感,热情地招呼着他坐就给他倒酒,却是完全没注意到胤礽身后脸色已经黑如锅底的某人,胤礽倒是不介意,反倒是笑着接过酒,喝了,又与那薛蟠道:“这铺子地段选得挺不错的,不过这地方应该不好租吧?”
“那是,这东大街上的店面千金难求,有钱也不一定租得到,这回倒是多亏了多兄弟帮忙了,要不哪能这么顺利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