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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時,方元才知道,原來自己這個接電話的習慣,竟是習承方啟明的,他自嘲一笑,磨著牙齒繼續保持沉默。
終究是方啟明沉不住氣,在電話里問道:「是你做的吧,方元?」
方元坐在車裡看著那個站在路邊的男人,他顯得很年輕儒雅,身材保持的也好,快五十歲的人了,看起來還有青年的挺拔與利落,只是如今他面色陰鷙、目漏狂躁,毀了那份從容儒雅,看起來與普通的凡夫俗子沒有任何區別。
「方會長,您說什麼?我不是特別明白。」方元頑劣的回覆。
「你媽是被誰鼓動來敲詐我的?安江的舅舅是怎麼被找到的?檢舉信是誰寫的?方元,你別和我裝糊塗!」
車內的青年輕輕一笑,掀開唇縫將話講得如同玩笑:「方會長,您這幾天的遭遇我也聽說了一些,好歹咱們父子一場,我還想著要寬慰您幾句,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安江如果不是您害死的,他還能找您來索命?」
方元看到對面的男人面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然後電話里傳來沉沉的聲音:「安江不是我害死的。就算是我,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過了訴訟時限,連公安局都不會立案了,方元你又能拿出什麼證據來?拿不出證據,調查組查不出東西,我一定還會官復原職,憑藉這點手段就想拉我下台,方元你做夢去吧!」
青年男人笑了一下:「要麼說薑還是老的辣呢,那我就等著方會長官復原職的日子了。」
說完,方元掛斷電話,欣賞了一會兒方啟明惱羞成怒的樣子,才垂下眸子再次撥通手機。
「給安江下藥的那個老女人的兒子有多少虧空?800多萬?他拿著居民的集資款買了理財產品?寫一封舉報信吧,拿著舉報信去找他,讓他媽出面指證方啟明,不然就送他去坐牢。」
放下電話,方元又看了一眼一直站在路邊的方啟明,收回目光後才打火發動,將車開了出去。
不過三日,當年那個協助方啟明給安江投藥的老婦便到文工團「投案自首」,將當年發生的一切抖落了乾淨。
文工團的領導大為震驚,卻也挺犯愁,一場二十年前的不良競爭,最後還導致一方當事方自殺,這算不算刑事案件,又要怎麼追究,大家一時沒了主意。
方啟明這些日子一直在被約談,直至老婦的出現,他才真正感到了事態的嚴重。但他面上依舊沉穩,矢口否認自己與這老婦達成過任何交易。
無奈,文工團的人報了警。
警察手裡也有一份舉報信,雖然事情發生在二十多年前,已經過了訴訟時限,但也依法做了案件詢問。
「可能當年我得罪過她吧,這麼多年她還記恨,便來誣告我。」方啟明漏出一點無奈的笑容,既委屈又保持了藝術家的風度。
兩個警察互相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說道:「其實檢舉你的不止她一個人,我們不但收到了安江舅舅吳恩的舉報信,還收到了一份證據。」
方啟明猛然抬頭:「證據?」
「是的,想看一下嗎?」警察瞥來冷酷的一眼。
所謂證據是一份影音視頻,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出現在畫面里。方啟明一看到這個人,面色忽然變色,他發起抖來,全身的筋骨都在搐動,牙齒和牙齒忍不住發出互相撞擊的聲音。
「認識這個人嗎?」警察問道,「他說他是安江的朋友,曾經找過當時在文工團打掃衛生的黃蕙蘭,用金錢獲得了當年你給安江下藥的真相,並以此對你進行來的敲詐勒索。」
「他,他是造謠!他想誣陷我,他們都想誣陷我!」一輩子風度翩翩的方啟明不顧身份歇斯底里的大叫起來,「警察同志,你不要相信他們,他們都是騙子,是騙子!」
「你冷靜一點。我們辦案是講證據的,不會偏聽偏信,冤枉任何一個無辜的人。」警察點開了視頻,「你聽聽他是怎麼說的吧。」
視頻中的人動了起來。他坐在一張椅子上,眼神里沒有任何光彩。在簡單的自我介紹後,他敘述了整件事情的經過,最後說道:「當時,我保留了證據,我與黃蕙蘭,以及與方啟明的交涉過程,都用針口攝像機錄了下來,這些視頻我會單獨發給公安機關。」他垂下頭,頓了頓又說,「我敲詐了方啟明,我會儘快從加國回國配合公安機關辦案,也會認罪伏法,這些年我過得太煎熬了,安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非但沒幫他報仇,還做了這麼對不起他的事情。」
視頻戛然而止,方啟明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他慌了神兒,呼吸開始急促,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