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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所有人的判断,陪审团一致认定梅玲是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自杀的,与任何人无关。
十六
斯考蒂并不在意法院的判决,他明白真正的伤口在他的心里,梅玲是被自己的恐高症害死的。无法宽恕自己,这才是他此刻最难以表达的心情。
睡眠似乎变成了件困难的事,梅玲最后的拥抱,那贴在面颊上混合着冰冷和咸湿的最后一吻,始终浮现在斯考蒂眼前。
一瓶威士忌已经喝下了一半,酒精的作用在斯考蒂的心底一点点荡漾开去,麻痹了伤口的痛楚,在有些轻飘之感的混沌状态中,斯考蒂终于渐渐睡去。
这样的夜晚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了。
粉红色的玫瑰花束,花瓣四散飘落,凋零……旋转,还是旋转,花瓣在空中盘旋,消失在漆黑的尽头……卡拉多冰冷的目光侵入他的神经,带着他走进黑暗的包围,走不到尽头的长廊,四周是没有一丝温度的黑暗,走廊的尽头也是一片黑暗……一个打开的墓穴张开最浓郁的黑暗向斯考蒂扑面而来……窒息,冰冷,汗水,没有人出现,没有任何声响,斯考蒂无力挣扎,身体向着墓穴下坠,下坠……
斯考蒂彻底地崩溃了,夜晚的梦魇占据了他的神经,占据了他的白天,占据了他全部的生活。
米祺被迫把斯考蒂送到精神疗养院接受治疗,没有人知道斯考蒂什么时候可以清醒过来。
十七
三个月之后。
斯考蒂终于自由了,疗养院已帮助他的神经恢复到清醒的状态,但却没有办法让他忘记梅玲。两个人之间的点点滴滴,短暂却炽热的爱情,梅玲意外的死亡,依旧是斯考蒂最刻骨的记忆。
他沿着回忆,一点点重复着那些刻骨铭心的时刻。公寓门前,喧闹的厄尼餐厅,寂静的荣誉美术馆,甚至玻璃橱窗里粉红色的玫瑰花束,每一处都可以让斯考蒂陷入当时的画面,恍惚间感受到梅玲的存在。
大街上人来人往,斯考蒂突然发现一个和梅玲十分相似的背影,但不等斯考蒂确认什么,那个背影已经消失在马路对面一间旅馆的大门内。是和前一次一样的幻觉吗?对梅玲痴心地想念,让斯考蒂已经不止一次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但斯考蒂还是很坚持,他决定要去确认一下。
房间的门开了,斯考蒂仔细端详着门里的这张脸:她看上去要比梅玲年轻一些,衣服的风格也更时尚,不同于梅玲的高贵端庄;头发的颜色也不一样,梅玲是金色的,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头发的颜色要深很多,是深褐色的,梅玲的头发总是盘着的,而她的头发只是简单的披散在肩头。但是,她的脸……她的脸和梅玲长的一模一样,除了神情不像梅玲那般冰冷,分明就是梅玲站在眼前。
“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斯考蒂礼貌地征询女孩。
“你是谁?这是民意调查吗?”女孩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不是的!你进来时,我刚好看到你,所以……”
“我想也是,你胆子真大,跟我跟到旅馆,还跟到我的房间……你给我滚,快滚!”女孩突然暴怒起来,斯考蒂冒昧的举动,加上他一直盯着女孩,女孩子很容易就把他归结到轻浮的登徒子一类。她已经准备关门,表示自己对他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并不欢迎。
“不!求你!我不会伤害你,真的,我保证!我只是想和你谈谈……因你让我想起某人!”斯考蒂近似哀求,但这丝毫没有引起女孩的同情,相反,她似乎更加愤怒:“
这话我以前也听过!我让你想起你以前疯狂爱着的那个人,是吗?然后她抛弃你,投入他人怀抱。于是,你就害上了相思病,而你见到了我,又让你有了希望…
…这办不到!“女孩眼里不易察觉得闪过一丝紧张。
“你说的和我的故事差不多,你可以把门打开,我只想和你说几句话。”斯考蒂语气诚恳,面带悲伤。
也许是他目光中混合着痛苦和请求的神色感动了女孩,女孩没有关门,她只是有些紧张地退后几步,和斯考蒂保持着较远的距离,同时,她又不动声色地向电话所在的位置挪了一点,双手背在身后,停留在电话的上方,眼睛紧张地注视着斯考蒂进门后的每一个动作,似乎随时准备报警。
“你想知道什么?”女孩的声音僵硬,显然十分紧张。
虽然女孩依旧对斯考蒂充满戒备,但显然这是个良好的开始。斯考蒂决定把事情弄清楚,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究竟会是个怎样的结局。
“你的姓名?”
“朱丽。巴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