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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耳问:“你们准备明晚动手?”
“明晚无月,是动手除妖的好时机。”
邵陵王府中,萧纶在榻上沉沉睡去,香炉中香雾徐徐上升。阿紫起身,来到窗前,窗外寂静无声。趁着府中无人,他化作一团紫气,向西南城郊行去。
荒地里杳无人声,无数萤火在草丛中游荡。他踏着草丛往树林深处行去,树林深处有一处小木屋,他敲了敲门,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提着灯笼出来,见了阿紫,笑道:“原来是紫公子,请进,请进!”
阿紫从窄小的木门进入屋内,往内直走,约莫一刻钟功夫,眼前景象开阔起来。原来这破旧的小木屋内别有洞天。
路过种满奇异花草的庭院,阿紫往华丽的宫殿深处走去。
宫殿里人,或者说妖并不多,寥寥几个而已。不少刚成型的花草精怪端着美食和美酒来回奔波。阿紫继续往前,经过侍从的通报,他掀开细细的珠帘,一位男子端坐于席上,更隔着一层珠帘,正一个人对弈。他左手执黑子,右手执白子,棋盘上已经差不多落满了。
阿紫低下身去,行了个礼,道:“大人,阿紫来了。”
男子微微抬头:“阿紫,此次前来,有事相求?”
桌案上放置着两颗骷髅头,里面绿莹莹的萤火在发光。男子看上去年纪不大,不过二十七八的模样,头发却是银白色,长长地披散下来,如一匹上好的银白绸缎。他的眼睛是深蓝色,如一潭深深的湖水。眼睛狭长而上挑,时常微微眯起,嘴角的笑容若有似无。阿紫知道他的笑容不过是习惯罢了,他未必是高兴的。
阿紫道:“大人,阿紫似乎遇到了麻烦。今日回邵陵王府之时,有个道人从墙边进来,说要收了阿紫。”
男子微笑道:“阿紫,说要收妖的道人多的是,你平日里也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这次不一样……”
“哦?”
“阿紫能感觉到,那名道人的气……很强。阿紫心里总感到隐隐不安,今日他走后阿紫想了良久,觉得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便过来找您了……”
男子落下一枚黑子,道:“我要的人心你这月还没送来吧。邵陵王府里锦衣玉食,我看你是不舍得出去了。”
阿紫抱拳道:“大人,阿紫当然有为你寻人心。”他从怀里抽出一个盘子,上面放了四颗血淋淋的人心。他小心翼翼放在珠帘边上,继续道:“这个月盯萧纶的签帅盯得紧,我不敢闹出太大动静,欠下的三颗阿紫过两日定会寻来给您。”
男子继续落子,淡淡道:“算你有心。我让洪焰跟着你,你安心回去。”
阿紫抱拳道:“谢大人,阿紫感激不尽。”说罢便化作一团紫气,出了宫殿。
男子唇边带笑,一盘棋已完,他将棋盘拂去,桌上多了一架古琴。
他指尖划过琴弦,琴音悠扬响彻殿宇。一曲过后,他停下手中动作。一团火球从窗口坠入,火球幻化为一只火狐,转眼间又变成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那男子一头棕红的头发,眼睛微微上挑,耳朵尖尖。他半蹲道:“主公,有何吩咐?”
“你跟着阿紫,若有人来伤他,你帮衬着。”
男子点点头,抱拳道:“是,主公!”
翌日,明日高悬。
小尚做鬼做久了,还不大习惯明媚的日光。狐偃给他变了一把伞,让他撑着。小尚觉得今日日头毒得很,都快赶上夏天。他撑着伞摇摇晃晃走在狐偃身后,觉得自己快被烫化了。
狐偃在邵陵王府前停下,小尚撞在狐偃身上,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想起昨日在他身上嗅来嗅去的那玩意儿,心有余悸,不敢乱来。
“来者何人?”守门的侍从问道。
狐偃将袖中令牌拿出,道:“是太子派贫道至此,望见邵陵王一面,当面传达太子心意。”
门口侍从看了令牌,连忙拱手道:“道长请进,我家主子出门巡视去了,恐怕还要半个时辰才能回府,麻烦道长先在茶室里候一阵。”
狐偃微微点头,小尚不知在想什么,双眼无神,直到狐偃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他才将伞收了,小跑跟上他的步伐。
梁国贵族多作风放荡生活奢侈。外面百姓还有不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而这些王公贵族却能毫无顾忌随心所欲过荒淫无耻的生活。狐偃与清悠交好后常常出入各种达官贵人的府邸,这样的情景,早已见怪不怪。
小尚在旁边坐着,直打呵欠。他咬了几口点心就觉得腻得慌。这点心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