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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原諒我不行嗎?我都這樣了,你就不能可憐可憐我?好,就算你不可憐我,那你也別刺激我行不行?」聞君何連珠炮一般把話全都抖出來,還不夠,還要說,「那個老師每天都來,我他媽每天都上火,早晚煮梨水喝都不管用,再這樣下去,我真不知道能幹出什麼來!」
白離被他摟住腰腹,只覺得肋骨快要斷了。偏偏他越掙扎,聞君何越使勁,最後乾脆把他抱起來。
雙腳離地的感覺不太好,沒什麼安全感。白離一邊掰扯聞君何手腕,一邊氣急了罵他:「你放開我!」
怕真的傷到他,聞君何很快就卸了力氣,但兩隻手還是圈在白離腰上,不讓他走,非要把話說清楚。
「你都要和別人好了,我要是繼續忍下去,我還是男人嗎?」聞君何懷裡抱著人,眼睛盯在白離發頂上,鼻子裡嗅到白離身上淡淡的洗髮水味道,讓人的心裡軟爛成一片一片的。
他只覺得自己要被這片軟爛給溺死,怎麼可能會拱手讓人。
「那個老師看起來溫柔又淵博,和你看星星看月亮談詩詞歌賦人生哲學。我呢!我就只配在你家旁邊種樹!」
聞君何越說越委屈,覺得這世界在此刻生無可戀。
白離已經放棄掙扎了,掙扎也沒用,乾脆擰著身子往前拽。聞君何胸口貼緊了白離後背,雙腳也跟著他往前走。兩人像連體嬰,姿勢彆扭地一點點向白離家的院門方向挪動。
「對,我們聊得開心死了!」白離咬牙切齒地說,「五一訂婚,十一結婚,三年抱倆!」
聞君何手臂僵住了,白離甚至能感覺到身後這人骨頭縫裡都傳來喀嚓聲,隨後就聽見聞君何怒極的聲音:「你要非這麼逼我,我、我……」
「你怎樣?」
聞君何氣死了,鬆開白離轉身疾步走回去,撿回地上的钁頭,又開始哐哐哐地挖土。
過了好一會兒,白離慢悠悠走回來,彎腰看一眼低頭幹活的聞君何,帶著點戲謔地問他:
「你怎麼還挖?打算挖一宿?」
「我要在明天之前圍著你家種一圈樹,如果那個老師再來,我就告訴他,這片樹是我種的,想要過去,得我同意。」
白離被這種低級且幼稚的舉動氣到無語。
他站直身子,跺跺腳上的泥,沒好氣地跟聞君何說:「跟我來。」
聞君何還生著一場大氣,臉是紅的,額發是濕的,嘴唇緊抿著,聽到白離這句話之後,在原地頓了幾秒鐘,在白離關院門之前衝過來。
再開口還帶著余怒,但口氣已經軟下來:「叫我幹嘛?」
白離掠他一眼:「喝湯。」
一碗熱乎乎的冬瓜鴨架湯下肚,聞君何臉色好了很多。
白離起了些壞心思,要笑不笑地拿過聞君何喝空的碗,又給他盛了一大勺,然後說:「敗火的,適合你。」
聞君何頭沒抬,把湯喝得震天響。
白離瞧著有趣,便故意說:「葉老師帶來的,好喝嗎?」
原本以為聞君何又得炸,殊料人家依然沒抬頭,動也沒動,反而喝湯的動作慢下來,一口一口全喝完了。
雲城的春天也是熱熏熏的,聞君何喝光兩碗湯,還把裡面的冬瓜都撈出來吃了,額頭上沁了汗,微微仰著下巴看人。
這幾年,聞君何愈發成熟,之前冷硬的五官更深邃了些,眉眼裡的驕傲不見了,雖然看人還是慣用的眼神,但有了更多複雜的情緒,像冰天雪地里摻了一把紅梅,有了溫度和熱意,也更讓人覺得伸手可及。
不知道是喝了湯的緣故,還是喝湯這件事本身取悅了他,方才還暴跳如雷的人如今倒是冷靜下來。
「冬瓜剛燉的,」聞君何嘴角翹起個弧度,毫不留情拆穿白離,「特意給我留的吧!」
他說著,拿筷子又去鍋里撈冬瓜片。大約是想明白了,心情肉眼可見變得大好,開始變被動為主動:「葉老師知道你把他帶來的東西給你白月光吃了嗎?」
白離沒想到這人這麼不要臉,輕哂一聲:「你算哪門子白月光?」
「我怎麼不算!」
「白月光是心尖痣,是海底月,是求不得。」白離咬文嚼字,說罷輕蔑一聲笑。
這原本是句玩笑話。
最近這幾年,他們的關係像被暗處織結的一張細網勾連著,風雨不斷,全靠聞君何步履緊跟,才能勉強維繫。而白離,從最初的決絕,變成睜隻眼閉隻眼,到如今已經能夠坦然和聞君何交往,仿佛真的是心無芥蒂的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