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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她改了个雅名叫拾萃,她嫌荟萃不如翡翠,自个改叫拾翠,当真叫我斯文扫地。
我站了一会,身后又有人。
“又怎么了?”
我回头,看见拾翠端着个碗。
“严管家说,老爷站这吹风怕是酒醉了,要我给上碗蜂蜜茶。”
“我没醉。”
“哦。”
端着碗的手抖都不抖,这丫头是一点都没相信。再回头看看,檐下几个向这边张望的的人影,在寒风里瑟缩。
长叹一声。
“罢了,我去睡了,让大家都歇去。”
我负手回房,上床闭目。
风生水起
周肃夫的身体看来是好了很多,十月下旬一连五次早朝,他每朝必上,据说这是太极殿三年未见的奇观。但尚书令大人一如既往,在朝堂上不奏本,不议政,只是站在天子脚下,让每一个出来奏本议政的人出列,都能清楚的看见最前面那一抹绣金黑袍。
景元觉每每坐在高案上漫不经心,有本接本,有议听议,有些人说的长了,他会慵懒地打个哈欠,明显的心不在焉。
今天也是如此。
卢度查军饷盗案毕,回京呈报御史台,六十万两纹银查无踪迹,只得令江南道急缴盐税以充军用。监察御史在前面啰嗦半天,细数此案中渎职人员,竟然将近两百余众。
我站在顾文古身旁,借着他身躯的遮挡,将重心由右脚换到左脚,再由左脚换到右脚——躬身站在朝堂上近一个时辰,不是那么轻松的。
御史总算说完,结论是此案牵连太广,吏治太差,有必要大肆整改。
“还有人奏吗?哦,那退朝吧。”
景元觉看了一圈,挥挥手,人群开始略有松动。
却不想,一个低沉的声音稳稳的响起。
“老臣,有事要奏。”
等目光聚集,看清说话的人,大堂上一时间鸦雀无声。
尚书令大人跨出一步,稳稳立在庭中。
“新选翰林学士郭怡,顾文古,苏鹊三人,入翰林院待诏已历两月,尚未授予正职,还请皇上,早日定夺。”
我和顾文古四目相接,然后各自收回目光。
我们三人出仕,封的是正四品下通议大夫,不是正职,而是文散官。我朝不似前朝,官吏一向精简,高位文散官最多只封过为朝廷服务多年的年高官吏,像我们这种年轻文士挂职文散官走动御书房,绝无仅有。
景元觉是在拿天朝体制逼周肃夫就范。
他此刻在龙椅上辗转,颇有些为难。
“尚书令日前和朕说过这个事,朕也确实想过,不过还没有想好。”
“陛下,”周肃夫再度开口,“我朝有制,一,不授差遣官位以治内外之事;二,翰林学士须从朝臣中遴选。郭、顾、苏三位大人经廉王推荐而来,先封翰林,是为特例,但朝制不宜变,望皇上知人善用,授持本官事,使三位大人不藏为天子私人。”
“原来尚书令怪朕藏私了,” 景元觉看着周肃夫露出笑容,摆摆手,“朕可一点没有这个意思啊。”
好一个避重就轻,丝毫不提违制之事,却扯到藏不藏私上来。
庭中周肃夫的声音没有起伏:“皇上用人自有定夺,只是国家正当用人之际,老臣身领百官之首,有责督导圣上,举贤任用,因此,才不得不给皇上提个醒。”
“尚书令说的是。”
景元觉点头,开始在人群中寻觅,“郭爱卿,顾爱卿,苏爱卿?”
“臣等在此。”
我们三人赶忙出列,在尚书令大人身后,在文武两列正中,站好。
“三位爱卿,尚书令的话你们也听到了,朕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嫌,你们除了随朕近侍,可愿担本官事啊?”
“臣等愿为陛下分忧。”
我们齐声回答。
“好!”
景元觉转头看周肃夫,笑得十分亲切,“舅舅,人朕交给你了,你看他们三个帮得上哪里,就随意安排吧。”
朝堂上静得连根针掉下都能听得清楚。
周肃夫一一环视我们,面无表情。
“三位大人分别在三省研习多时,依老臣看,就此安排即可。”
“唔,也好。”
景元觉点了头,看向左首朝班,“吴爱卿,门下省下现有何虚位?”
被点名的侍中吴焕吴大人出列,看看景元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