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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母听了,饶是最疼爱的小儿子,她也没忍住瞪了一下:“请啥请,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绮罗整天的低头刺绣,挣那么些钱容易吗?一点儿都不知道疼媳妇儿!”
说罢,她又狠狠的看向马大妮:“你一天做啥啥不行,就知道盯着别人。你看看你自个儿,再看看绮罗,她一个月交一两银子到公中,谁用了?还不是大家伙儿都用了!现在她手不能做重活,你就眼皮子浅的只知道盯着她!要是绮罗的手糙了,再挣不了钱,哪还有钱隔三差五的吃一顿肉!”
马大妮一听,拍了一下大腿:“娘,您说的对,是想岔了,弟妹,你可千万别下地,要好好保护你那双手啊!”家里的伙食就是在李绮罗多交了这么多钱后才好起来的,要是李绮罗不能再交钱了,那秦家的饭菜不是又要回到之前的水平?对于将吃排在第一位的马大妮来说,那可真是要了她的老命了!
秦伀闻言,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李绮罗在秦伀的后背点了点:小狐狸!
秦伀反手将李绮罗的手握住,在她的手心抠了抠。
李绮罗手臂一麻,忙将手缩了回来。
秦耀站起来:“走了,三弟。”都要去县城,早上自然结伴走,他喊了一句秦伀后,才发现三弟和弟妹都低着头,耳朵尖还有些发红。
吃个早饭咋还把耳朵吃红了?
秦伀轻咳一声,对李绮罗轻道一句:“我走了。”
“路上小心些。”李绮罗站起来将他送到了门边,嘱咐了一句后,又对秦耀说道:“二哥,相公身子不好,你路上多照顾他一点儿。”
秦耀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这是当然。”不过被叮嘱着照顾人这一幕怎么好像发生过?
“我走了。”秦伀走出院子,又转身对李绮罗挥了挥手。
秦耀忍不住道:“三弟,你只是去县里念书,下午还要回来的,咋弄得像再见不到一样!”
秦伀没回,只低头笑了笑。
一路上,秦伀的脚步都非常轻快,秦耀在县城门口和秦伀分开后,看着他略带一点儿的雀跃背影,嘀咕一句:“这是捡着糖吃了?”
云阳书院才开山门,昨天并没有怎么讲课,有些远地方的学生和先生都还没到书院。
秦伀到了书院,没有先去学堂,而是走到书院后院。这里住着的都是书院里的先生。类似四合院的小院里,假山流水,鸟鸣啾啾。每个小院分四厢,每个厢房都住着一位先生。
秦伀走进一个小院,站定在左厢房的一扇门前,轻轻扣了扣。
“进来。”
秦伀推开门,走进屋里,在离屋里的人一定距离的地方站定,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尚先生。”
低头看书的人抬起头,这是一名年约五十的男子,头上一根青玉簪绾住头发,额前散着两束,大方中透着不羁。
男子眉眼柔和,见着秦伀,似乎并不意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
秦伀依言坐下。
“终于还是来了。”尚先生似有些欣慰。
秦伀道:“还要多谢先生留我学籍,不然依着我现在的进度,进云阳书院并非易事。”
尚先生摆了摆手,“这是书院的决定,你无需感谢我。”他说完,端详了秦伀几眼,“你这身子倒是好了许多。”
秦伀忍不住笑道:“嗯,的确好了很多,有劳先生挂心了。”
“这也是你的造化。之前我们去看你的时候,大夫都说了你不能再费神,没想到,现在竟是好了!”尚先生感叹道:“也算没有辜负了你的天分。”
“天分谈不上,不过能比别人多下一二分心罢了。”
尚先生满意的点点头,秦伀之所以能被教过他的所有先生喜爱,出了他本身天资聪颖外,还有他能踏踏实实不张扬外物的心性。
这样的学生,若真因一场意外,而不能再念书,实乃他们这些爱才的先生们心中一件不小的憾事。所以昨天秦伀来报道的时候,许多先生都为他感到高兴。
“之前一直也没问清楚,后面你又大病,现在想来,你落水这件事可与你一贯的性子不符,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尚先生想到什么,微微蹙眉,问了一句。
在尚先生问了这句话后,秦伀袖子里的手指尖动了动,面上却没有丝毫异常:“先生多虑了,实在是那日景色太让人流连忘返,一时孟浪,没有注意,这才遭此横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