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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玠那里忙着,便由徐朗带着出去了两次。
过了元夕,离婚期其实也就三四十天的时间了。秦氏近来要操心琳琅的嫁妆,贺卫琛那里便是琳琅带着玩耍,小家伙这会儿刚学会走路了,扶着琳琅的手再院里慢慢的走来走路,玩得不亦乐乎。
徐湘进门的时候就瞧见琳琅蹲身陪着贺卫琛走路,姐弟俩在暖阳下笑意融融。琳琅瞧见她进来时满面笑容,叫奶娘照顾着贺卫琛,便问道:“又有什么好事呐?”
“还真是好事!”徐湘拉着她就往外走,“带你去看个东西!”a
☆、68|
徐湘带着琳琅一路走街串巷,竟是直往皇城脚下的丹棱街去了。不过到得街口,徐湘却拨马左转,进了一处深巷。这里是皇城脚下,寸土寸金,虽是个不起眼的逼仄小巷,内里住着的却非富即贵。
小巷幽深狭窄,两侧都是两三层的阁楼耸立,青石板的缝隙间偶尔有绿意探出,最中间的部分已被踩得光滑顺溜,可见年头之深。到得一处小小的朱门前,徐湘将马拴在旁边,轻轻叩门。
来开门的是个垂髫小童,却一眼就认出了徐湘,招呼道:“徐姑娘来啦!”看了后面的琳琅一眼,微微笑道:“这位就是贺姑娘了?”
乍然被人猜出身份,倒叫琳琅意外,便偏头问徐湘,“这是什么地方?”徐湘笑着不答,拉着琳琅的手走进去,小小的一方影壁之后是个六丈见方的院落,迎面一座小小的阁楼,楼前种着两棵老槐树,院子北边的角落里留了一扇小门,其他地方摆满了石头。
琳琅虽然不玩石头,但爱砚之人,对这些石料多少也会有点了解。粗略看过去,这院子里堆着的可都不普通,多是名砚所用的材料,有些石料经过打磨,有些则是天然长成的奇姿异态,或大或小,摆了满院。
那小童招呼两人进来后就去摆弄那些石头了,徐湘拉着琳琅进了北边的小门。角门后面是个小院儿,一跨近门去,迎面就是一方高架,上面摆满了各色各样的砚台,不过大多取其姿态,材质平平。毕竟这里风吹雨淋,没人会将名砚这样丢着。
架旁边是一树老梅,目光转过去,就见徐朗坐在一方石凳上,正跟一位老者摆弄石头。
那老者聚精会神,只有徐朗听到她们的脚步声时转过身来,招手叫琳琅走上前去。他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个古朴无华的木盒,没上漆也没任何雕饰,但琳琅已能猜得里面是什么东西——果然,一方水滴形状的砚台就端端正正的摆在里面!
“这……是涛石做的吗?”琳琅喜出望外,自徐朗手中接过那方砚台来。其外形如同水滴,浑圆流畅,纤秀可爱,果然跟传闻一样,细密晶莹、石纹如丝,如同云涛滚滚。微微透着古绿的砚身朴如青铜,以指扣之,有金玉之声。
琳琅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的看了会儿,脸上不由微红——砚台的地上有一道天然的裂痕,经过打磨之后已变得细腻温润,古绿之内,依稀可见一抹鸽子红,看起来倒像是藏着玉。那道裂缝如同细水流过,不显突兀,反增意趣,裂缝左侧刻了连理枝的花纹,右侧则是比翼鸟。
连理枝和比翼鸟并不少见,往卖绣活铺子里去一趟,能找见不少,但出现在砚台上,琳琅却还是头一次看见。流畅细腻的线条在砚底流过,鹣鲽比翼齐飞,少了绣活里的缠绵秀致和栩栩如生,却多了几分古朴隽永的味道,一眼瞧过去,便能叫人想起古老歌谣里朴实隽永的爱情故事。
偷偷瞧了徐朗一眼,那头也正看着她,四目相处,他微微一笑,眼中情意毫不掩藏。
心里砰然一动,不知怎么的就挪不开眼。他的眼睛像是深潭、像是湖泊,不像朱成钰那样张扬热烈,却别有幽深执迷的味道,引人深陷。
他俩旁若无人的对视,倒叫徐湘头一次产生了一种类似于尴尬的情绪。
她清了清喉咙,不好意思去打搅这对即将成婚的人,只好跟那老者攀谈,“洪师傅的手艺当真高超,什么时候也帮我做一方砚台罢?”
“徐姑娘要是喜欢,老夫明天就选好石头给你做。”洪师傅扶着旁边的树枝站起来,“这里头放着不少,徐姑娘来瞧瞧有没有中意的?”徐湘见他比自己识趣多了,当即跟着走进了藏着好石头的小屋。
这边琳琅也为方才那一瞬的忘情觉得尴尬,砚台依旧捧在手里舍不得放下,却是由衷的道:“多谢徐二哥费心。”
“你喜欢就好。”徐朗身下的石凳不低,他坐着的时候,目光正对着琳琅的嘴唇。春光里已经有了明媚温柔的味道,明艳的小姑娘就站在跟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