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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平,我想你。我们还能再见吗?
我沉浸在思念和伤感里,手中的野果却猛地被人夺去。我吃惊地抬眼,Nigel正气咻咻地站在我面前:“这果子有毒!嘱咐过你多少次了,从林里的花和果子不能随便采,更别说吃!”
“我没有要吃,只是闻一闻。”我委屈地声辩。
“闻也不行!一个要当母亲的人怎么还能这样随性和不小心?”他彻底火了。
我也生气起来:“我的孩子用不着你操心,我自己能照顾好他(她)!”
“就你这幼稚又迷糊的样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平时得害靖平为你操多少心?
现在你怀着靖平的孩子,还那么不当心。万一孩子没了,你有没有想过靖平会有多伤心?你究竟在不在乎这个孩子?”在他的指责里,我仿佛犯了天大的罪过。
“对靖平和我的孩子,我比任何人都痛惜。我会拿自己的命去换这个孩子的平安。我知道你救我是因为这个孩子,可我也同样感谢你。但对于无端的指责,我不接受!”我愤怒地朝他喊,然后背起包,自顾自地朝前冲。
一路上,我和Nigel都无话。好容易到了黄昏,我们停下搭帐篷,准备吃晚饭和休息。
我去一条小溪边洗了洗脸,等回来,Nigel和Karim已经坐在帐篷前开始了晚餐。而放在他们身旁地上的一只罐头和能量条就是我的那份晚饭,但其中比以往多了一只黑色的小布袋。
我拿起布袋,打开一看:是一小袋黄色的像金橘样的小果子。
我惊讶地问:“这是什么?”
Karim呵呵一笑:“这是Cole先生去给你摘的。他说孕妇都馋水果的。这种果子我认得,是没毒的。Cole先生自己也尝过了。你就放心吃吧。”
一下午的气都烟消云散,我为自己的小心眼惭愧,同时鼻子开始不争气地发酸:“谢谢你,Nigel。我我下午不该那样跟你喊。”
他自顾自地吃东西,也不抬眼看我:“孕妇的荷尔蒙水平跟常人都是不一样的,跟她们较真只会把自己搞疯掉。趁现在还能找得到水果,你就好好享受吧。等出了丛林,你就会连水果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台地,荒原(云深)
走出丛林,植被渐渐变得矮小起来,不再有参天的植物遮挡视线。
回望来时的丛林变成了远处脚下的一从小小绿色,真不敢相信那是自己走了整整三天的地方。而前面远远地,矗立着那座雪峰。翻过它,我们就安全了。
红土的小径不再湿滑,也不再有树根突出土面,步行变得容易。海拔开始增加,空气中的水分减少,气温也下降了些,不再像在丛林中,闷热得难受。
但很快,我开始觉得乏力,而且很容易就会喘不过气来。Karim告诉我,这里的海拔已经较高,空气中的氧气变得稀薄。Nigel和Karim分担了我背上的行李。我大口喘息着,迈着虚软的步子,努力跟着他们。
我的胸口上像压着一块巨石,而脚步也沉得像是灌了铅。远处那座带着雪顶的方形山峰在明亮的阳光里,巍峨而圣洁。我看着它,心里默默地念:坚持,坚持,为了靖平,为了孩子。
这里不再有丛林的遮挡,阳光中的紫外线肆无忌惮地投洒下来。Karim的黑色皮肤还能抵挡,但我和Nigel属于白种人的脆弱皮肤已经开始出现灼伤。
Karim拔了一种草药,揉碎挤出汁来涂在我们伤口上,Nigel马上呲牙,而我则疼得哭起来了。在这里,中暑和紫外线的灼伤都可能会导致死亡,而唯一的治疗方法是尽快离开。
我抹抹眼泪,跟着大家,继续前行。
第二天,我逐渐适应了这里稀薄的空气,胸闷和乏力都好了许多。但是我的孕吐却在这时候开始了,特别是在早上,会恶心得天翻地覆。我们所剩的食物已经有限,经不起任何浪费。因此为了怕吃下去的食物又被我吐掉,我在早上就算饿得发昏也不吃东西。而午饭和晚饭后,即使恶心,我也拼命捂着嘴,不让自己吐出来,即使将自己憋得泪水长流。我需要能量,带着我的孩子,完成下面最艰难的行程。
Nigel让Karim教会我在今后的征途中的生存技能。
“Karim现在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记下来。”他认真地对我说:“如果今后有一天,这行程只剩了你一个人,这些生存的要领会救你的命。”
我大惊,续而悲伤:“你别说这样的话!我们都会平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