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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不及也要赶。这件衮服是朕为帝后第一次祭天大典所穿,朕一定要完美无暇。〃东丹九重淡淡的道。
言犹未休,身后忽而传来一声轻笑。
〃重儿,你真是越来越有皇帝的架子了!〃
东丹九重不露出笑容,大步向龙床走去,〃父王,你醒了?〃他坐到床边,轻轻握起东丹昽露在床衾外的玉手,神色温柔的说:〃还未到晚膳的时辰,还可以再睡一会。〃
〃已经睡太多了,我的腰骨都酸了起来。〃东丹昽摇摇头,佣懒的打个呵欠。
自从搬到干清宫后,不过一个多月,东丹昽的身子就比之前好多了,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翠眸水光采流转,唇办也丰润起来,偶尔还会勾起令人倾倒的浅笑。
林争把黄绸靠背拿过来,放在东丹昽的腰后,东丹九重扶着他倚着靠背坐在床头,又亲自从宫女手中接过面巾侍候他梳洗。
抹过脸后,东丹昽惺忪的眸子顿时清澈起来,翠色眼瞳流盼,上下地打量起东丹九重身上的衮服。
〃这条龙双眼睩睩的,不是绣得很漂亮吗?何必为难那些奴才?〃
〃皇上没有为难奴才,是奴才等做得不好!〃林争忙不迭的弯腰说道。
东丹九重反而抬起眼角,向林争横视一眼,〃父王既然说朕为难你们,那当然是朕为难你们了,还狡辩什么?〃接着,他又转过头对东丹昽柔声道:〃父王说绣得好,孩儿就不换了。〃
东丹九重虽已贵为一国之君,但在东丹昽面前却还是一口一句‘孩儿'、‘我'的称呼自己,无论神情、动态都只是一个孺慕父亲、愿意费尽心思讨好父亲的青年,看着他年轻俊挺的脸孔,东丹昽色如翠玉的眸子中泛满了慈父对儿子的疼爱。
〃真叫人难以置信,不久前你还是个小小的、要我抱的孩儿,现在已经二十岁了,还成为皇帝,这些年来,就像做梦一样。。。。。。〃说着,东丹昽的眸光渐渐飘远,一切就像一个悠长的噩梦,他曾经以为一梦难醒,想不到眨眼间梦醒了,而现实美得更像一个梦。
〃重儿,你坦白告欣父王,你真的已经把东丹桂。。。。。。〃雪白喉头上下滑动,生涩的嗓音缓缓地、迟疑地吐出,〃已经。。。。。。把他杀掉了?〃
听见他们的话题,站得最近的林争吓了一跳,立刻挥手,命侍候的宫女太监退下去。
听见关门声,东丹九重这才开口回答:〃父王,他当然死了,大殓才刚刚举行过。。。不过。。。。。。〃说到这里,东丹九重顿了顿声音,抬头,飞快看一看东丹昽的脸色,迟疑半晌后咬一咬牙说:〃如果父王要把他拖出坟墓鞭尸泄恨,孩儿立刻就把他挖出来!〃
〃你胡说什么?〃
闻言,东丹昽微嗔的瞪了东丹九重一眼,看着他战战兢兢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好笑还是好气,不过,心里倒是终于相信他已经把东丹桂给解决了。
轻轻叹了一口气,东丹昽说:
〃父王是怕你不肯轻易让他死。。。。。。你虽然从没有表露出来,但这些年来,不单止有我恨他,我知道你比我更恨他。〃
听见东丹昽又轻又细的语调,东丹九重暗暗心惊,干咳两声后,索性点头承认。
〃孩儿确实恨他,恨他折磨父王、逼死母妃,令我们骨肉分离,但是赐他一死,已经足够了,孩儿知道父王生性慈悲,绝不会令父王为难。〃
东丹昽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垂首看着自己的指尖,沉默半晌后,忽然问:
〃林非呢?你把他怎样处置了?〃
东丹九重不明白东丹昽为什么要问起一个狗奴才,但知道若再答林非死了,以他的聪明想必会起疑,只得答:
〃孩儿命人把他关押天平之后就没有再过问了。〃
〃我想见他。〃
东丹九重又是一惊,勉强露出一抹笑容,〃何必浪费时间见一个奴才,父王如果想见人,倒不如接见孙朝达吧?这次他帮了孩儿不少,自从朝中局势安定下来之后,他已经向孩儿求了几次,希望可以探望父王。〃
〃不。。。。。。我不想让太傅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低垂的翠眸缓缓转动,落在手腕上粉色的伤痕上,又细又白的手腕令那道伤痕看上去显得是那么刺目,就连他自己也不能相信,这双于就是昔日舞剑拉弓、写字画画、文武双全的和硕王爷的手。
这个样子被太傅见到只不过徒增伤心,倒不如就让他的心里永远留着昔日那个裙屐风流、少华横溢的影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