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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什么事么?”她问道。
喜烟吓了一跳,赶紧摇头道:“不……没什么。”
她越是慌张,就越说明有问题。婉贞狐疑地看着她,追问道:“没事的话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跟我说的?”
喜烟吓得脸色一白——这个罪名太大了,她可担待不起
当下急忙说道:“不,福晋,是真的没什么。只是……只是奴婢方才听外面的奴才们传言,钟郡王因为涉嫌谋逆,被皇上削去了爵位和官职,终生幽禁起来了”
钟郡王?婉贞对这个名称并不熟悉,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然而过不了两秒钟,却突然反应过来,钟德全不是说过,载涛已经被加封为钟郡王了吗?
是他?
心中巨震,她也顿时脸上变了颜色,血色褪得干干净净,一把抓住了喜烟的手,颤声问道:“钟郡王……你说的是载涛?”
喜烟只觉得手上传来一阵大力,钻心的疼痛,想不到一向弱不禁风的福晋居然也能有这么大的力气,霎那间不由有点慌神。她忙不迭地点点头,道:“是的,福晋,就是他。”
婉贞的一颗心顿时如坠冰窟,整个人一下就傻了,嘴里不停地喃喃说道:“不……不可能的……我怎么一点都……什么时候的事?”
喜烟一愣,下意识地答道:“据说是四月发生的。”
婉贞猛地一震,回过神来,心中顿时涌起一阵苦涩和悲凉,颤抖着说:“四月……四月这都一个月了,可我竟全然不知……是了,他怎么会告诉我?怎么可能会告诉我?”一时间,忍不住五味杂陈。
可是……载涛?谋逆?不她无法相信
那么淡泊名利的一个人,就算将皇位拱手送上也未必会接受,又怎会主动前去谋求?况且她知道,虽然嘴上不说,他却是极为尊敬和仰慕他的哥哥、光绪皇帝的,又怎么可能会去造光绪的反?
若说他和光绪之间有任何矛盾,那也只能是出在自己身上。想到这里,她不禁浑身一颤——难道是为了自己?
看似荒谬的猜测,仔细推敲下来却觉得越来越有可能。
他本就是个荒诞不羁的性子,大胆豪放,没什么不敢做的。而,他对自己的感情又深到了什么程度?是否会为了自己而放弃一切、不择手段?
她不想承认,更下意识地拒绝着这个可能,然而理智却不停地告诉她,是的,这就是真相
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脸颊,喜烟在一旁看着,不由慌了神,后悔不迭
都是她不好,一听到是福晋原来的丈夫出了事,顿时就慌了神。若不是她沉不住气,也就不会被福晋察觉异样,不会像现在这样害得她双目无神、哀戚落泪了。
她想要安慰,却不知怎样才能安抚婉贞的心,正在无措间,却听婉贞问道:“皇上现在在哪儿?”
她愣了一下,但随即便回过神来,立刻答道:“皇上现正在养心殿中处理政务呢。”
婉贞猛地站了起来,道:“我要去见他。”说完,抬脚就往外面走去。
喜烟吃了一惊,没想到住进永寿宫那么久,从未主动找过皇帝一次的婉贞,竟会为了这件事情破了例,顿时心中一沉,有种大祸临头的预感,急忙追了出去。
“福晋,皇上正在办公,还是等奴婢先去通禀了之后,皇上同意了您再去吧”她一面拦着婉贞,一面苦苦哀求着。
婉贞却充耳不闻,拍开了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她的脑子里现在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去找光绪,把事情弄个清楚载涛究竟是不是因为她而被幽禁?如果是的话……
如果是的话,她该怎么办?
一念及此,她不由得愣住了,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
喜烟松了口气,还以为她终于听进了自己的劝告,露出了笑容说道:“福晋,您能明白那是最好了。要不您先回去吧,奴婢这就去养心殿为您通禀,皇上应该不会不见您的。”
没想到婉贞却摇了摇头,道:“不……你去,把钟德全给我叫来。”
喜烟一怔,却也并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答道:“是,福晋,奴婢知道了。”看了看她的神色,又道,“您是不是先回屋歇着?”
婉贞心乱如麻,自是没心情去理会宫女的想法,紧皱着眉头,转身回屋去了。
喜烟这才真正放松下来,想了想,叫了个宫女在外面守着,务必不能让婉贞再改变主意擅闯皇帝寝宫,然后赶紧按照吩咐去找钟德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