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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枳醉倒在厨房,寸步未曾挪动。
孟宓听到枳正在用膳,稍稍放心,也没留意到桓夙脸色一瞬之间的复杂,低下头继续用汤,她的发髻被桓夙扯歪了,一缕青丝落了下来,险掉入一旁的菜盘里,桓夙便抓住了她的肩,“孤喂你。”
孟宓怔了一下,也没推辞,安分地坐了起来,桓夙挑了一块新鲜的鱼肉,手指剔去了两根弯成镰刀的骨刺,带了一勺汤汁送过来,孟宓凑过唇,但被烫了一下,又飞快缩回了唇,烫得直皱眉。
他耐心地吹了几口,“不烫了。”
孟宓沉默地又尝了一口,鱼肉鲜美,汤汁饱满晶莹,滑嫩爽口,不由得松了眉头,桓夙又挑了鱼刺,吹温了再喂她。
跟在桓夙身边伺候的宫女,从未见过大王对谁很温柔悦色的模样,好像,即便怀里的女人要深海里的明珠,他也九死不辞。
……
昨晚孟宓与枳一起自花玉楼消失,兹事体大,花玉楼中的人欺上瞒下,待蔺华收到消息,方从咸阳宫的大殿出来。
殷殷委屈地红着眼,“公子,孟宓不识抬举,你何必对她不忘?”
蔺华手里握住报信的丝帛,长指一蜷,挤出苍白的几缕灰,他望了望巍峨的秦宫宫门,迈步上了马车,直到殷殷跟了上来,他才幽幽地长叹:“阿宓她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殷殷微微嘟唇。
“殷殷,你信命么?”
蔺华忽然回眸,殷殷被他如珠光皎月般的容颜迷得柔软如水,只愿倚入君怀,蔺华温笑,“我自出生起,父侯便听信大巫之言,我生来命便不祥,留我在世,必成郑国之祸。”
殷殷欲倚过来的娇躯一顿,只见蔺华似笑非笑地垂目,“后来我果然诸事不遂。”
“可这个世上有一个女子,她出生时,巫便说她,是霸主之妻。殷殷,她注定是这天下,是我,追逐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左手糖,右手玻璃渣,你们要哪个?
PS:男二,你死心吧,不是你的别惦记(^o^)/~23333
☆、第44章 质问
殷殷美丽清冷的眸子聚了一层澹澹的水雾; 不甘道:“为什么她是?”
为什么孟宓是; 而她便不是?她也不要天下的君侯趋之若鹜; 她只要蔺华一个人。
蔺华的手指抚过她清婉的脸; 声音温柔如梦:“殷殷;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是。”为什么他一出生起; 便注定背负比兄弟更多的痛楚和绝望。
花玉楼里的人自孟宓在时便人人自危,如今孟宓逃走了更是人人自危,管事儿的个个耷拉着头,蔺华查了番昨夜院子里的事; 马车已经被赶到了深涧之下,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蔺华蹙眉; 昨夜; 韩勃受他所控,坐上马车前往楚国驿馆,本意刺杀楚侯,挑起两国争端; 而孟宓消失的时间与马车出走的时间是吻合的。
那么阿宓此刻应该是在……
她果然是忘不了桓夙。
蔺华袖中的手捏成了拳。这位清雅无双、光风霁月的公子动了恨; 一行人更是不敢与之对视; 唯独殷殷; 温柔地反握了他的手,依依如杨柳地靠过来。
她不过是想提醒他,孟宓会走,她永远不会。
蔺华挥开她; “殷殷。”殷殷趔趄了一下,委屈而悲伤地看着他,蔺华看似慈悲,其实那双唇吐出的字眼却最是无情,“你不是她,永远不是。”
所以不要想,我会把心给你,不要想,你能同她一般放肆。
……
孟宓一直被桓夙喂食,他自己却一点也不用,她被几个侍女看得不大好意思,越吃脸越红,小心地抓住了桓夙的袖口,“大王,你也吃……”
他不喜欢她敬而远之地唤他“大王”,可却无法继续强迫她。
他放下汤匙,点了点头,“嗯。”
在孟宓的心里,桓夙像是神仙中人,不用吃人间杂粮米浆的,她几乎不曾见过他用膳的样子,偶尔一回见了,也只饮了几勺汤便放下了。
她还曾经想,他们是不是真的很合不来,她这么爱吃,偏偏桓夙,对吃食却并不怎么热衷。
桓夙吃得比他喂食还慢,每一样都用一点,孟宓喜欢甜辣口味的,指了指一叠切鸭,“这个不错。”
“嗯。”桓夙于是多尝了一口。
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