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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的兴致尤其高,她喜滋滋地指着一株肥大的鲜笋,“傅姐姐你瞧,要不是我偶然寻到这块好地方,咱们哪有口福可享?”
傅瑶无奈的由她牵着,小心穿过一片片密密匝匝的竹枝,说道:“就算这样,派几个丫鬟婆子采回去不就行了,何必还要咱们亲自动手?”
昌平摇了摇头,“别人做好了端上来的,哪有自己亲手采摘的好吃?要的就是这份趣儿。”
傅瑶拂去她身上沾着的一片竹叶,打趣道:“你这模样哪像养尊处优的公主,倒像个村里走出的丫头了。”
话虽如此,昌平的态度令她颇感汗颜。傅瑶安享富贵的日子过久了,从心底里变得怠惰起来,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反而是昌平这位货真价实的公主还抱持着劳动人民的质朴作风,傅瑶觉得自己真是可耻。
昌平身形利落,手脚又极麻溜,不一会儿,她身侧的篮子里就已码好了好几颗掰下来的鲜笋。
昌平扭了扭发酸的腰身,向后头大声道:“傅妹妹,你要不快点跟着,咱们可就走远了。”
其实她比傅琳只大了两个月不到,不过昌平在宫中做惯了妹妹,几乎人人都拿她当小辈看待,因此很乐意来一个比自己更小的,好耍耍做姐姐的威风。当然她这个人天性不坏,虽然喜欢说笑打闹,对傅琳更多的反是照拂,傅瑶看在眼里也很感激——不过昌平这种姐姐妹妹的叫法,虽然很好的将两人区分开来,听着很有些别扭呢!
傅琳气喘吁吁的落在最后,无论如何也跟不上她们的脚步,她不像昌平和傅瑶那样时常锻炼,体力上自然有所不及。
而且有的人总是如此,明明尽心想做好一件事,结果总是笨手笨脚,结果反而适得其反。傅琳就是如此,不知是否心态还未脱离闺中的缘故,自离家以来,她就没一件事做得顺心适意,每每弄得满身狼藉。
傅瑶虽然同情,却实在帮不了她——毕竟她不是心理咨询师,纵然有心宽慰,也无从着手。
从密林深处折返,昌平胳膊挎着的篮子里已经堆满了嫩嫩的青笋,尖端密密麻麻的搠着。她同傅瑶的战利品比了比,很好,还不及她的三分之二,这令她有一种卓越的成就感。
傅瑶压根就没想过同她比,一来是她懒,既吃不了许多,就不愿费那个功夫;二来,再珍贵的友谊也是需要经营的,尤其像昌平这样天真未凿的少女,若不时常让着她点,只怕她还得同你置气。
当然也正因傅瑶肯在这些微末细节上留心,昌平才打心底将她看作知交,尽管昌平自己不会注意到这些。
两人出了竹林,却不见了傅琳的身影,遍寻周遭,也寻不到女子踪迹。
“会不会她先回去了?”昌平说道,语气里有些讪讪。她自己太过性急,光顾着分竹拨笋,也没着意搭理,恐怕这位心思敏感的傅侧妃有些吃味。
“别担心,我先回去看看。”傅瑶安抚她道。心里却有些奇怪:傅琳的性子是孤僻偏狭了一些,但基本的规矩她还是遵守的,纵然要走,也得先跟傅瑶知会一声,怎么无缘无故就失踪了?
回到帐中亦是空空如也,侍女都道没见傅侧妃踪迹,傅瑶挥手命她们退下,自己慢慢坐下寻思。
她有些疑心傅琳被野兽叼去了,但自从出了狼群夜袭的事之后,成德帝早就令侍卫加强戒备,这一带几乎连一只牛虻都飞不进来,更别说伤人的野兽了。
要么,是那些北蕃蛮子看中傅琳姿色,大着胆子将她掳去?但这种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傅琳这位王侧妃虽不引人注目,但也和傅瑶结伴出去过几次,旁人理该识得她;即便认不出来,可草原上的大历人就只有她们这些贵客,傅琳一瞧就是大历女子的形貌,哪个不长眼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傅瑶左思右想没个头绪,一直到太阳即将下山,秋竹才匆匆自外头进来,将一封牛皮纸包的书简递给她,说是半道上遇见一个牧羊孩子硬塞给她的。
傅瑶拆开一看,脸色便渐渐沉下来。上头字迹潦草,看得出寄信人并不熟悉汉字,而信里的内容,更是让傅瑶止不住恶心。
她匆匆合上信笺,向秋竹问道:“这信是谁送来的?”
“那牧羊童看着也不识字,又有些呆呆傻傻的,只说是受人所托,问些什么也答不上来。”秋竹道,见她面上担忧,自己也跟着提起心来,“信上写了什么?”
“琳儿被一伙匪人掳走了。”傅瑶冷静的道,“信上虽未明说,我估摸着总是大王子那帮人。除了他,还有谁敢做这件事。”
女人的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