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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房开心得脸蛋发红,她轻轻晃着手腕就能听见手镯互碰的清脆声响。
她小心的摸着,猛然扑进管孤鸿的怀中。
她这突然一扑,单膝跪在床铺上的他有些受宠若惊,他能感觉到她粉润的脸庞紧紧的埋在他颈旁,呼吸迷乱。
他的心因为这样的举动化成了一泓秋水,双臂收拢,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时,他几乎想发出叹息。
“谢谢你……”阿房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哭声。
“小傻瓜。”这回没有吻,没有炽人的欲望,管孤鸿转身坐下,把怀中脆弱的小人儿抱在膝上轻轻摇晃。
阿房沉迷的偎在他身上,静静无语,眼角虽然犹带着残泪,如弯月的嘴角却是挂着如梦的微笑。
秋水长天。
秋末的黑山堡风光妩媚,丹枫转了颜色,整个天空因此瑰丽多变了起来。秋天也是忙碌的季节,一年两季的稻子黄澄澄的晒在练武场上,晒干的稻草可当做马儿的饲料,还可铺陈在冬天的雪地上,人马才不至于滑倒,功用多多。
黑山堡的居民比夏天更忙碌,男人狩猎、储备粮食,渠道、储水槽的工程也将近完工,女人忙着制作腊肉、香肠,腌制蔬菜,男男女女都忙翻了,然而,有一个人却完全搭不上大家的步调……
才入秋,阿房怎么也不肯出房门一步,整日窝在炉火旁,管孤鸿担心,寒冬到来她怎么办?难道要整天扛着火炉走?
黑山堡的厨房很大,吃饭的人来来去去,因为责任心所致,他几乎都是最晚用膳的那个人,冷菜冷饭,他吃得很习惯。可是自从多了阿房,为了盯她有没有准时用饭也就餐餐热食了。
夏天她的食欲还好,虽然吃得不多,三餐还算正常,也会吃吃女孩子喜爱的蜜饯梅子之类的小零嘴,可是入了秋,那些零嘴对她不再具有吸引力,她常常睡倒在床上,什么都不吃。
像今天,午膳扒了几口白饭,她就把饭碗放下了。
看着她昏昏欲睡,食欲不振的样子,管孤鸿也放下饭碗。
“阿房。”他叫她。
“你叫我?”她睡眼惺松。
“我们要下山一趟,你要去吗?”她在黑山堡也快住了一年,这段期间从来不曾下过山,一直以来他也都忙着许多事务,是该带她出去走走的时候了。
“下山?”
“不想吗?”
“嗯,想。”阿房说得很轻。
她总是这样,不曾要求过什么,单纯得像个孩子。
“我听春绸说你没几件冬装,趁这趟下山,顺便多采买一些也好过冬。”山里温度低,即便现在只是秋天,也比山下要冷,他不忍看她只有几件衣服替换,就算裁缝之前有替她做过几件衣裳。想来也是不敷使用了。
“你不用为了我专程下去。”
“山下传来消息,安禄山要起兵造反了,加上杨国忠仗着杨贵妃荒淫奢侈,把持国政,整个天下乱上加乱,战争一开打,黑山堡的兵器不够,我必须下山,能收购多少就买多少。”他从来不曾对阿房提过公事,虽然黑山险峻,周围有屏障包围,人民自给没有问题。暂时无忧,可流兵残寇会不会乘机攻打进来尚未知,所以预防的措施不能少。
“国将灭亡必有妖孽。”她淡淡说了句。
“阿房,你小小的脑袋里面究竟都藏了什么令人玩味的东西?”一日日的相处,除了知道她写了一手好字、略通诗书外,遇有丧事她也会帮忙写挽联,不识字的人家央求她为小孩取名,她也能端得出怡如其分的名字,这样的女子真的只是一个庙祝的女儿吗?
阿房只是笑,什么都不说。
管孤鸿也不追究,午膳过后,四喜为他们驾着马车离开了巍峨的黑山堡。
好冷的天,啧……哈、哈哈啾……
拢紧管孤鸿给她的兽皮大衣,尽管耳朵已藏在狐狸帽里面,仍旧能感觉到车子外头渗进来的冷意。
“坐过来!”看她一张小脸冻得红通通的,在角落里人蜷缩成一团,真不知道怎么会有像她这么惧寒的人。
阿房这次没有推托,马上偎过来。
管孤鸿对她的听话有些意外,忍住笑的假装严肃。“我还以为你会有点骨气拒绝我提供的怀抱说。”
阿房笑得轻盈可爱。“我不想找罪受,在这种天气下跟自己过不去!”这冷天,需要的是温暖,跟骨气无关。
“想不到我有这样的好处,我们同床共枕这么久,你怎么都没有对我说?”他竟然有这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