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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赛特的开架率在京城首屈一指,因此,就算增加了1。6倍这样“庞大”的“消防队伍”,于失窃率来说仍然是杯水车薪。
确实,和田一夫的许多现代化的管理方式与正在改革开放、迈向国际化才刚刚起步的中国国情产生了强烈的碰撞。
比如,凡有退货者,日方人员一律予以满足,甚至自掏腰包先垫上。那些真真正正当了一回上帝的顾客反而觉得好歹逮着个“好说话的”,于是乎,买了件衣服穿个三五天,然后再鸡蛋里面挑骨头,去退货。
到赛特去免费穿名牌成了京城的一大时尚。
再比如,赛特的厕所豪华气派,免费开放。但不久就发现一些设施不是被损坏就是不翼而飞。就算能容忍损坏和失窃,也断不能容忍因此而造成的厕所内的污水横流。不得已,尽管违悖本愿,只能被迫收费。
再比如,条型码管理是国际通用的。尤其是超市,无条型码无以为超市,这在国际上是“一加一”的常识。可国内商品大多不印制条型码,便只好一张张地重新贴上。
再比如,开通9种信用卡结算,本是为了方便顾客。可下午五六点钟后顾客持卡购物,商场电脑却无法与开户银行复核数额,因为银行已经下班,今商场顾客两尴尬。
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另外,内部管理从高层、中层到普通职员也都彼此有许多的不适应。
在分配上,中国职员习惯于每月发奖金,但八佰伴的规矩更侧重于年底分红;中国职员更注重实绩,因而无法接受员工奖金的10%用于奖励不管销售多少、只看鞠躬度够不够的服务规范化。
中层部门经理开业时有10位,都很有经验也很有敬业精神,可就是因为觉得“浑身劲儿不知往哪儿使”而先后走了7位。
无可否认,和田一夫的管理是十分先进的,但另一方面,中国的国情又是十分现实的。在这一点上,和田一夫几乎可以说是束手无策。
和田一夫在全世界开店的丰富经验在这里触礁,一切只能是摸着石子过河。
无怪乎和田一夫的得力干将、日方总经理黑杉政博离任后感慨:“我每天都被烦恼所困扰。”
接替黑杉政博职务的彦坂尚信同样长吁短叹:“我在中国的工作时间比日本短得多,但心累!”
和田一夫与赛特选择的合作方式,不能不说是决策的失误,成为“烦恼”、“困扰”、“心累”这一切的根源。
商业管理主要是商品经营管理,经营商品就需要大量流动资金。而这个合作方式,八佰伴不投入一分钱,作为赛特,怎么可能将自己的钱让和田一夫随意支配?况且商业是一个利润与风险都很大的行业,一着不慎就很容易招致满盘皆输。更何况,合作方式决定了八佰伴在管理中不承担任何经济责任。所以,赛特怎会甘愿俯首称臣,让出所有经营权呢?
应该说,双方的合作都满寄厚望,都很有诚意,很有敬业精神。但天不遂人愿。
和田一夫一个比较明显的失误在于市场定位。
和田一夫给赛特的市场定位是“京城最高档商场”,赶国际潮流,卖世界名牌。
以赛特一流的设施、一流的商品和一流的服务而言,这样的定位并不过分、但它过高估计了中国人现时的生活观念和实际购买力。
赛特里有一个意大利著名“皇族店”的库奇牌专卖店,只呆了几个月便急流勇退,临走时留下一个评价:“中国还不具备国际水准的高档消费层。”
错误的定位使赛特一亮相便如在云端,海市蜃楼般绚丽炫目而不可捉摸。
1993年,赛特购物中心开业第一年亏损2700万元。八佰伴组织的货源积压600万元。1。6亿元的贷款一分未还。沉重的“包袱”迫使赛特集团忍痛动大手术:1994年4月开始,由原来日方任赛特购物中心总经理改为中方任总经理,日方任副总经理。
日方人员成为配角,关键环节逐渐由中方完全控制。日方成了“巡边员”。
事已至此,明智的和田一夫长痛不如短痛,果断下令:撤退!
1994年,和田一夫在北京还有一个大计划,就是投资兴建大型物流中心。因与赛特的姻缘只维系两年便生离异,伤心之余,亦告放弃,全线撤出北京城。
赛特的“离异”,实在是很悲壮的。
作为八佰伴总裁的和田一夫和赛特集团总经理的杨壮生,都是身经百战、富有远见卓识的非凡人物。可惜他们都无法超越中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