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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样形状古怪的刀刃,短短几天的时间是无法运用自如的吧?我观察着桧佐木的斩魄刀,如此想到。
“很奇怪的形状是不是?”桧佐木一手捉住锁链将一端的古怪武器来回晃动,盯着我,沉声说道,“你看,这不正是取人首级夺人性命的形状吗?我不喜欢它的样子,不过不拿出来的话,是不能打败你的吧。”
“别以为有了斩魄刀就万事大吉了,桧佐木。”我轻蔑的瞥了他一眼,“虽然我不知道你除了灵压和武器之外还有什么提升的地方,可是仅仅这样,离打败我还差得远呢。”
我朝前迈动脚步,卡塔卡塔的木屐声逐渐加快,浅打倒提在手中,绕着桧佐木走动起来。他紧张的盯着我,不断移动身体与我正面相对。我的速度越来越快,而他的速度也跟着加快了。
“我说过的吧,你完全没有战斗的天赋。”我冷冷的盯着他,太刀尖锐的前端直直的顶着他向上扬起的下颚。
“……你……”他颤抖着盯着我脚下踏着的铁链,他的双腿已被他自己的武器包裹束缚,而源头,不过是我在他的转动中固定了其中一节链条而已。他用双手握武器,铁链被扯住而行动不便所露出的破绽对我而言,简直和空手对战没什么两样。
不,比空手还不如。
我漠然向后退了一步,松开了脚下的铁链。桧佐木在太刀从他咽喉底下抽走的一瞬间无力的扑倒在地上,他额上冒出许多冷汗,用力抓入泥土的手指也颤抖着。
彻底败了么。我歪着头,将浅打扔开。
“为什么……”
就在我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哑声问我。
“为什么……”
我想起来了。以前无聊时曾在书上或是什么地方见过,被人打败之后总有这么个环节。败者问胜者自己为何失败的环节。
这对我倒是有些新奇。我还从未试过类似的对话。原因么,大概是被我打败的,大多不会说话了吧。
可是桧佐木却并没有按照我所设想的那个情节走下去。他仰起头来,双眼茫然的望着我,“织,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他的眼神既懦弱,又死气沉沉。东京郊区的草地上被折断了手脚的尸体往外瞪出的眼睛都比他有生气。
“你想要我杀了你?”我冷笑着问。
没有人想死,即使再绝望再痛苦的人,也会挣扎着想要活下去。桧佐木缓缓点了点头,神情依然茫然。
“你自己想死,就拿把刀切腹吧。我可没空和你玩这种游戏。”
我看着他的脸,忽然对这一切感到从未有过的厌恶和恶心。心理感觉传递到了身体上,我感到胃里一阵翻腾,我错开双腿站稳,木屐清脆的在地面上敲打了一下。
“你这种人,连被我杀掉的资格都没有。”
——好无聊,你上吧,shiki。
——……
挺直背脊一步步走在无人小道上,我的眼睛望着前方的虚无,手指甲狠狠掐入掌心。
14未来的同行者
九月十一日,深夜零时一刻。
我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静灵庭,木屐清脆的敲打声盖过了身后值守细微的呻…吟,我一边将刚刚剧烈运动弄皱了的和服衣摆抚平,一边数着脚步,将目光投向远处静谧的建筑物。那些层层叠叠的队舍和高楼在深夜里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如同行走在夜间小道上两旁竹林张牙舞爪的黑影。
我将视线从那些诡谲的影子上移开,投向前方那片深沉的黑暗。
身体内部好像设置了什么计时器,在深夜的时间段仍然保持亢奋状态,从每根骨骼每处肌肉传来连接不断的战栗感,无法入眠,只能避开人群像鬼魂一样漫行。独处并不是爱好,而是无可选择之下的必然。
今天的出行时间大大提前,明知这个时间段无法避开守门人,却还是不能控制的从床上爬起来,走到路上,被刺骨冷风吹着,心里才能稍微平静一些。
没有月光。我不曾抬头去看天空是怎样的,但出现在那视线边沿的厚重灰黑却已说明了此时的天气。
快要下雨了吧。吹拂到脸上的空气冷飕飕的,从四肢开始,寒冷由外而内侵入身体。手指已经冻僵了,略微曲起都觉得困难。
空荡荡的道路上木屐声空荡荡的敲响,我目视着前方那巷口亮起而后暗去,顿了顿脚步,拐入一旁。
以我这身白色和服在静灵庭千年不变的死霸装中行走,如遇见巡夜的人,连说话的机会都不会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