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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里面空处,手摇鹿腿,哈哈大笑,一面口发厉吼,乱跳乱骂。引得大黄犯了凶野之性,非将珊儿抓死不肯退去,无如对头狡猾,石缝窄小,无计可施,急得没法,先将长臂伸往崖缝里面乱抓不已,头却偏在外面,休说不能侧身而进,连敌人也看不见,反吃珊儿连番戏侮,又用石块朝手指骨乱打。大黄愤无可泄,先用两爪朝裂口石壁乱抓,后见那裂缝深达七八丈,石坚且厚,虽被抓裂了一大片,想要入内擒敌直是万难,忽想出一条诡计,装着怒极心昏,把死鹿一抛,连声厉吼,飞步跑去,故意把啸声带往远方,想诱珊儿出来取那死鹿,等其离开崖缝,走得稍远,再行追回,将其抓死。
谁知珊儿比它更乖,知道师长长斋清修,禅关一坐往往三数十天,人和泥塑菩萨一般,连水都不吃一口,戒律又严,杀生最犯大忌,不敢违背,日常馋得难过,见了鸟兽又不敢杀,空自垂涎无计可施。这日发现大黄挟了死鹿走来,从小生长大雪山猛兽群中,乃母便是一个极猛恶的怪兽,天生异禀,素来胆大,并不因大黄生得猛恶高大,稍微胆怯,本意想用兽语和大黄商量,要它一条鹿腿,没想多取,大黄走后,连理也未理,就在当地拾了一些枯柴,击石引火,把鹿腿烤个半熟吃了下去。大黄藏在附近山头上暗中守伺,珊儿作贼心虚,连烤吃鹿肉也在崖缝里面,不曾走出,自看不见。
大黄待了好一会,不见珊儿跑出,正在愤火中烧。不料蔡三姑手下一班佃工使女和胖妇板刀婆马二娘同出打猎,发现大黄脚印似人非人,心中奇怪,仗着人多,跟踪寻来,发现地上死鹿,大雪之后正无所得,看出鹿死不久,只少一条鹿腿,想捡现成。刚刚拿起,大黄发现有人收鹿,飞步追来,众人自然打他不过。幸而大黄奉有主人之命,不许伤人,尤其妇女,休说把人抓死,略加伤害,至少须打三百铁鞭,仗着身坚如钢,不怕人多,只将那些得有传授的佃工兵器夺去折为两段,把人丢出老远,女的除马二娘形貌丑怪,又穿着一身短装皮衣裤,被大黄误认男子,一掌推跌在地,吃了大苦而外,下余已被吓走。
恰巧蔡三姑在前山风洞崖访友归来,还同了两个朋友,均是好手,无心路过,耳听异兽怒吼,杂以众人喊杀惊呼之声,登高一望,发现胖妇等遭了惨败,内有两人已然跌向雪堆里面爬不起来,不禁大怒。男女三人忙同飞身追去,一同下手,恶斗了一阵。大黄见三个敌人中倒有两个女子在内,不肯下那毒手,又听对头在崖缝中吼啸,想起前事,怒火上攻,回身查看,微一疏神,吃三姑用家传铁线蛇长筋所制套索套住。大黄不知套索乃南疆毒蛇铁线筋精工巧制,如被套上,越挣越紧,一会深嵌入骨,奇痛非常,再将皮肉勒破,便中蛇毒,见血必死,总算身材高大,下半身没被套住,又能驭风而行,其急如飞,一见越勒越紧,三个敌人本领均高,知道不妙,不等被人拉倒,猛用全力夺身一挣,立带套索一齐逃去,如非蔡三姑看出怪兽力大异常,早就防到不易制伏,没将套索挽在手上,只握着一段银制的索柄,几乎连手腕也被折断,就这样,虎口仍被猛力震破,眼望怪兽带了套索如飞逃去,翻山越涧,捷逾飞鸟,转盼已无踪影,追了一段,不曾追上,只得带着死鹿,扶了伤人回去。
珊儿藏在一旁,看得毕真,先因师父曾有严命,不许和人动武,再因大黄上来以一敌众,打得非常热闹,觉着好玩,便没有动,及见三姑走来以三打一,刚看出这三人本领高强,大黄手忙脚乱已落下风,并还挨了两下重的,如非敌人主张生擒,早被内中一个女的一剑刺死。珊儿本喜兽类,性又义侠,对于大黄本是又恨又爱,这时见它受欺,顿起不平之念,再想那梅花鹿乃大黄所有,自己强讨不成又行巧取,如不因为自己和它作对,怎会受人的欺,将鹿失去?不由激怒,立意夺回。但她机智灵巧,看出对方人多,后来三人武功甚高,寡不敌众,便一面把这伙人的相貌记下,暗中尾随下去,耳听三姑向同来两人说那铁线网套的厉害,如何解法,断定大黄必死无疑,此时天已昏黑,无法追赶,少时还有远客登门,只可暂时回去,等到明日前往搜索,一定可以很容易寻到所失网套和那怪兽,好在本山谁也不敢惹它,不会遗失等语。
珊儿闻言便留了心,跟到蔡家,看好地势,乘隙放火,就势把死鹿盗走,仗着天生目力和那嗅觉,便照大黄逃路寻去。寻到一看,大黄天性刚猛,又极好胜,自觉丢人,又因奉命取鹿,先被珊儿偷去一条鹿腿,连受戏侮,后来又吃这样大亏,虽然逃脱毒手,自觉无颜回去,急怒攻心之下,带着网兜逃到远处山壑之上,想起前事,愤怒如狂,急于想把网兜解去,一不小心,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