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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骷髅查牤接口笑道:“你便是昔年小白旗金弓银弹子蔡天章的女儿么?三弟坐化以前,曾说他七十三面银符现均收回,只有一面留在一个姓蔡的江湖朋友手内,因其归隐多年从未与人伸手,不曾用过,尚未交还,当初答应过他,只能改行向善,以后无论有何难题,我弟兄七人和九侠、六友、四先生,当初群英会上这班好友,一见此符必以全力相助;后来此人隐居峨眉便无音讯,近年听说人已死去;此人颇有心计,必将银符传与子女,请我随时留意,发现此符,设法向其取回,另以别位弟兄信符相赠,使其平生所发七十三面令符完璧归赵。当时因事耽搁,又去海南走了一趟,历时数年方始回转。
这次来游峨眉,一半访看两位老友,一半便是访查三弟银符下落,刚到后山便遇此事。
因当初群英会一班老友曾经约定,无论何人,只一发现各人令符,便须追究来源,出力相助,不容坐视,因此赶来。既是蔡天章之女,事前听你和同行侣伴谈论,人也颇好,周文麟的事我已得知大概,此时各位老友对你也颇相谅,不致见怪,后日午前,可将银符送往金顶,我当在彼相候,见面再谈也是一样。”
随对沙老笑道:“你这老头儿,果然狡猾得有点意思,不必绕弯,我无故决不伸手。
你也趁早回去,莫要膛这浑水。他们双方争斗,我原是无心遇上。只有一贼道,我已寻他多年,因其阴险刁猾,长于隐避,始终不曾寻见,如若在内,我决放他不过。此是个人的事,与众无关。至于近在寒萼谷聚会的那班人,虽有几位老友在内,凭人家也用我不着。不必多虑,就照此女所说,我们走了。”老贼听三姑口气虽然难听,且喜丑事不曾泄漏,并知以前也未对人宣扬,又见沙老不曾追问,心中略定,见黑骷髅说完要走,照那口气,并非是应敌人之约而来,虽听出寒萼谷这面敌人甚强,少此一个异人到底要好得多,方欲就势拉拢,交代几句过场,刚把手一拱,还未开口。
黑骷髅把话说完,只朝着老贼鬼脸微动,龇牙一笑,把手一摆。三姑早有准备,取回铁木令,同了文麟当先越窗而出,正把套索拿起,想把文麟缒下,猛瞥见恶兽黄猩子独立楼下崖石之上,正在昂头向上仰望,一见文麟崖前露面,一声厉啸便纵身朝上飞来,深悔方才因气老贼不过,不愿他以客礼相送,故意抢先,改由原路退走,没想到下面还有恶兽潜伏,心方一惊,忽听耳旁喝道:“把人交我!你随后下来。”声随人到,一股疾风带着一条黑影,已由身旁闪过,捷如飞鸟往崖下射去,微闻文麟失惊之声,定睛一看,正是黑骷髅从窗中飞出,脚不沾地,直飞崖下,由身旁闪过时,就势一手挟了文麟往下飞落,同时恶兽黄猩子也张牙舞爪由地上奋身飞起,眼看两下对面就要撞上,方觉黑骷髅本领虽然极高,但那恶兽生具神力,身轻如燕,两条长臂坚逾铜铁,双方势子全是又猛又急,万一骤出不意被恶兽扑中,或是抓上一下,黑骷髅固然无妨,文麟不死必受重伤,心念才动,忽听一声惨号,就在双方快要撞个满怀之际,黑骷髅右手挟着文麟,左手凌空一挥,恶兽一条黄影已似断线风筝,往斜刺里连声厉啸,四爪乱舞,由离地十余丈处翻滚下落,比起先前势更猛急,快要倒地,喀喳一声,低头下望,原来崖边一株老树吃恶兽一把捞住,折为两段,恶兽跌在山石之上,也似受了重伤,当时爬不起来,号叫不已。黑骷髅已轻轻落向地上,把文麟放下,自行走去。随听老贼身后怒喝,似令婉如传令同党不可阻挡,并将恶兽喝住,知其有意做作,心中好笑,为防异人走远,不易追赶,忙喊:“老前辈请留贵步!”随用套索飞身援下。
那一带山崖共分三段,都是上下壁立好几十丈,三姑轻功虽好,赶到山脚,黑骷髅人已不在,只文麟一人立定相待,闻知黑骷髅行时曾说司徒兄妹先对文麟颇有误会,今已冰释。料知老贼不会追来。见日色已快偏西,二人略谈两句便从容前行。
文麟原不认路,以为三姑送他回转茅篷,感其关切之情,方才又曾当着贼党明言心事,恐其多心,也未询问,并未觉出路行已远,三姑好似有意延宕不肯快走,知其钟情太甚,想和自己多谈一会,这等痴心也实可感可怜,自然不便露出不愿之容。沿途风景又好,不是山高水深,涧谷幽寄,便是风光黛泼,松杉夹路,时见各色山禽好鸟飞鸣往来于花树之间,到处春花乱开,灿如云锦,树色泉声绵亘不断。三姑人既美艳,情又缠绵,二人并肩同行,宛如一双神仙美眷置身画图之中,外人眼里看去固然容易引起妒羡,便这一对局中人,当此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