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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同立洞底透光之处,日光正由上面照下。沈煌方觉四外无人,也无别的动静,明霞已朝上把手一指,跟着便听崖洞上面晏瑰边走边喊:“你们话谈完了么?给我一个面子,同去里面吃我亲手做的菜如何?”说时,人已快要走到洞口。明霞先和晏瑰在寒萼谷相见,见她貌丑,双方年岁相差,晏瑰口快心直,性又古怪,虽知对方女中奇侠,本领甚高,并无亲近之意,及至方才窗外窥探,被主人看破,正在又愧又急,不好意思,不料对方竟是通情达理,比自己想得还要周到,拉往一旁,再行开口,更无丝毫轻视讥笑之意,虽只立谈之间,居然大生好感,走时见她来寻沈煌,又是人未近前便先开口说话,没有丝毫窥探之意,越觉此人真好,不等纵落,便先笑道:“多谢大姨,我正催煌弟回去吃饭。我因有事,也要走了。”说罢当先纵上。上面洞口离地颇高,沈煌还纵不上去,便由原路赶上。
晏瑰只得一人,并无同伴,笑对明霞道:“他们只知有人在窗外窥探,业已走去,煌侄一走,龙子他们也要跟来,被我拦住,除珊儿有点明白外,别人都不知道是你。其实无什相干。你两人才貌年岁无不相当,互相爱好,又是经父母师长赞同的佳偶,本非世俗儿女,这样脸嫩作什?我叫煌侄出来,便因他娘和何、蔡二位姊妹都想见你。我和你初交不久,恐怕无此情面,特意要他代我挽留,如何还是不肯赏光呢?”明霞笑答:
“大姨大言重了。侄女实是来时不曾细想,没有一直登门拜访,先在外面窥探,自知失礼,于理不合,不便进去;方才已和煌弟说好,不是今夜便是明朝,必要专诚拜访。早晚终要叨扰,并非客气,有什顾忌,还望大姨原谅才好。”
晏瑰笑说:“你这人真个可爱。令师是我老前辈,你我本是平辈姊妹,但我和沈家二妹、煌侄的娘又是患难骨肉之交、新结拜的姊妹。真要算起辈份,简老前辈行辈最高,就算我不是峨眉本门,无论从哪一方说,煌侄是他门人,比我先高一辈;就以新拜的苍山三友而论,也只能和他以平辈相称。照着论亲不论疏的说法,我反而做了他的长辈。
你我初交,令师父又长我一辈,昨日谈起师门渊源,还是姊妹相称,如何才隔一日你便这等自谦,跟着煌侄喊我大姨?本来万不敢当的事,不过你这两姊弟都生得和玉人一样,实在爱人。单是英俊美秀还不希奇,难得都是这么聪明灵慧,从头到脚都带着一股活泼天真、明爽英俊之气,使人爱到极点,这样称呼,显得你们情份更深,我也就不客气了。
我这人最是爽快,你既不愿此时入见他娘,下趟再来也好,不过龙子兄妹都在这里,令师终日打坐,相隔又远,饿着肚皮回去,我这主人间心不安。你和良珠妹子一见如故,她也十分爱你,一提起就赞不绝口,巴不得你和煌侄的婚姻能够成功。听简老前辈之言,你二人的婚姻,他兄妹昨夜回来最迟,没在旁边,也许还不知道。寒萼谷离此虽然也有不少的路,比你回去要近一半,不如到她那里谈上半日;等到午后申西之交,你再作为专诚来此拜望他娘,就便吃我一顿粗菜,不是好么?”
明霞虽是女中英侠,到底年轻面嫩,不愿进屋,更恐淑华露出口风,另外三人又是初见,万一谈及婚事,不好意思,先见晏瑰,也有一点脸红,及见对方词色这样诚恳,非但没有取笑意思,真和自家亲人一样,毫无虚伪,口气问虽也提到两小夫妻的话,都是出于爱重,不是取笑,同时看出对方貌虽奇丑,人却刚中带柔,豪爽自然,相对越久,越使人可亲可近,闻言暗忖:“我和煌弟,不说未婚夫妻,便以同门之谊来论,他母亲死里逃生,犯险来此,也应前往拜见,反正早晚要来。听大姨所说口气,分明已向蔡三姑她们打过招呼,所以无人跟来;此人最通人情,决不会使我难过,再不答应便是小家子气;再看沈煌立在一旁,眼巴巴望着自己,最好当时就同他进去才对心思,自己本心也实想乘这两三天和他同游,以免拜师之后,各有功课,又不知道师长脾气,万一规矩太严,不能常时同在一起,又受埋怨。”念头一转,随口答道:“我本心也想去看良珠姊姊,扰她一顿,除却往返耽搁,大约日头还未西沉就可来此,也许连他兄妹一起拉来呢,只不知他家那几位客人走了没有。”
沈煌接口答道:“车、查两老前辈,昨夜你走之后,谈到天明将近,也未睡眠,便同告辞走去,只恩师和雷四先生走得最后,带我起身,行经阎王沟,天已大亮。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