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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头兵想了半天,眼眶通红,强忍着的泪眼没留神掉了下来,结结巴巴打开了话匣子。三皮不耐烦地追问, 越问大头兵越着急得说不出来,小柳子又当起了翻译,现在小柳子是两个人的翻译了,他得意地想。
大头兵是个孤儿,在刘家堡长大,是“刘大善人”的家养长工,常年干活,能换三餐。日本人拉兵,大头兵替刘家二儿子顶了差,当了伪军,但是本身的结巴让他受尽了打骂,脏累差事一应全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没人没势,他只能苦捱,平时夜间出岗,他不会有一晚落下,他都习惯了,现在七狗的关怀,让他找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公平与温暖,他怎么又能不感慨。
“我叫刘耀祖,真的,大名。”
“屁,跟孙光祖一个样,不好,”三皮头不抬眼不睁,“叫大头吧,顺溜。”
从此,大头兵改称“大头”,成了小队的队员。
行军期间唯一的一件大事是三皮毁了狙击步枪,他不知道那是一把德国枪,有专用子弹,强行用三八式的尖头弹射了一枪,枪炸了膛,眼见不能用了,懊恼的三皮要扔了它,但小柳子抢了下来,大头仍旧天天背着他,小柳子舍不得。
三个月的行军,在青纱帐刚起的时候,他们一行四人赶到了肇源县以北的老站渡口。 这里与小兴安岭的入山口只一江相隔,观察一翻形势后,匆匆赶来的七狗倒吸了一口冷气。
老站渡口白天放行,将肇源县也分成了南肇与北肇,江中夜间有鬼子汽艇,对面几个房堡(房上二层建碉堡)俯瞰整个渡口,有钢丝网,几个据点有战壕相联,可能被打怕了,周围几里内的庄稼都被收割,田地成了一马平川,与周围的本来的盐碱地连成了一片,要想无遮无拦地走过近四里地的开阔地,十分困难,远处肇源县城在十九里之外,鬼子大队转眼就到。
这里只是松花江上的几个鬼子据点之一,正是这条松花江,把东北分成了南满与北满,鬼子严密封锁江上,就是为了断绝南北抗联的联系。要通信,只能冒险通过哈尔滨这一陆上最大也最危险的通道,为此,不知有多少抗联的联络员,在哈尔滨这座城市中失手被俘,后来的李兆麟将军、周保中将军,都为此付出了年青的生命。
七狗没作声,水性不错的小柳子跃跃欲试地说:“游过去。”七狗咧了咧嘴,看了一眼其它人,大头一脸惶恐:“我不会,会水。”三皮焦躁地没好气,“是会还是不会?”大头忙摇头,三皮叹了口气,也没了脾气,常和小柳子拌嘴的他水性也好不到哪去,但他不吱声,不想让小柳子抓到嘲笑的把柄。
“抢船!往下游走,再上岸。”七狗的手势坚定,胆大包天的小柳子第一个跳起来赞成,三皮不服,“船哪跑得过汽艇?”
“那就抢汽艇!”小柳子一跳老高,大头也捧臭脚地叫起好来。
三皮唉了一声,没了主意,只好不高兴地跟着七狗向下游运动。
入夜,鬼子汽艇果然往来巡逻,四个人分两拔埋伏着。
机会始终不好,敌人的两艘汽艇距离很近,一直到后半夜,其中的一艘才慢了下来,这时在江里埋伏的小柳子已经上岸了,正在休息,七狗一声口哨,小柳子迅速又下了水,三皮在接应。
三皮是主力,小柳子不时停下来等他,直用了半个钟头,两个人才靠近了在江中抛锚的鬼子汽艇。三皮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被江水激得一个寒战接一个寒战,小柳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两个人靠近了船。
鬼子正在修船,几个鬼子上下忙碌着,提枪警戒的鬼子已经倦得打盹,小柳子往上爬,没费什么功夫,就上到了船上。轮到三皮,三皮强打起精神,小柳子提着他,也上来了。
三皮一上来,艇面因为偏重晃了一下,一个鬼子犹疑地走过来察看。三皮一跃而起,手中磨短了的刺刀迅速插入了鬼子后心。但是由于力气在游泳中消耗得太厉害,插得偏了些,让鬼子还是发出了一些惨叫。
“啊………”的一声在江上传出去很远,另两个鬼子拉开了枪栓,举枪向后射击,没有目标,但是打得艇身直冒火花,三皮两步闪到暗处,小柳子这才开了枪。
第一枪,一个鬼子一头歪到了江里,另一个鬼子发现了目标,开了火,小柳子机警地换了个地方,没打着。
鬼子不断地叫唤着,引来的远处碉堡的探照灯光不住在艇身晃动,舱里的鬼子也涌到了艇上,小柳子暴露了。密集的枪声中,小柳子扑通一声跳回了江中,鬼子的枪声密集地向着江中扫射。
这时候,一个最后的鬼子突然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