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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错笑了。
他一笑起来,眼睛里那份冷酷就消失不见,傲气却仍在,看起来更能打动人心。
“不错,我败过,而且还不只三次。”花错说:“就因为我败过,所以我比你强。”
“哦?”
“因为我有失败的经验,你却没有。”花错说:“每一次失败的经验,都能使人避免很多次错误。”
姜断弦沉默,也不知道是在思索着他这句活中的道理,还是认为他这些话根本就不值一驳。
花错接着又说:“这二年来,我又会见了不少刀法名家,若是以一对一我自信决不会败,也没有再败过。”他说:“我至今最大的遗憾,就是还没有会过丁宁和彭先生。“
“现在你已经遇到我了。”姜断弦冷冷的间:“你是不是想由我来试试你的刀。”
“我只想见识见识阁下名震天下的刀法。”花错说:“阁下的断弦三刀,我只要能见到其中的一刀,就已足快尉生平了。”
——断弦三刀从不能见,若有人见,人如断弦。
姜断弦忽然叹了口气。
“浪子花错,这一次你又错了。”
“哦?”
“我的刀不是让人见识的,”姜断弦说:“我的刀只要一出鞘,就必定有人要死在刀下。”
“是谁死呢?”花错仍然在笑:“是你还是我?”
有一点花错是对的,一次失败的经验,有时候的确可以让人避免很多次错误。
只可惜他忘了一点。
一有时候败就是死,只要败一次,以后就根本没有再犯另一次错误的机会。
只不过不管他是对是错,总算做到了一件事,总算达到了他的一个愿望。
他毕竟还是看到了断弦三刀中的一刀。
那时候烈日已西垂,荒漠边缘上的落日,鲜红如血,红如鲜血。
他背向落日飞掠而出时,还能听见姜断弦在说。
“你如能不死,明年此时,再来相见,我一定还会在这里等你。”
(三)
那一天的深夜,姜断弦仍然独行在荒漠中,仍然用那种奇特的姿态在交换着脚步,可是他的人却仿佛已经进入了种半睡眠的状态。
他本来可以找一个避风的地方安睡一二个时辰的,距离明晨日出时的决战,还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充分休息,恢复体力,不幸的是,他遇见了更不幸的花错。
所以他只有像一匹经过严格训练的驼马一样。不但能够在站着时睡眠,甚至在走路的时候都能够进入半睡眠的状态。一一一在一种自我催眠的情况下进入这种状态,用一种神秘的潜在意识力,分辨方向。
在穷荒中生存的野兽,如果要继续生存下去,就一定要有这种能力。
这时候在一个早已没有人居住的荒村里,等着姜断弦去做决一死战的人,就是丁宁。
(四)
甜水并已经干涸了,仅有的几亩杂粮田已荒膺,鸡犬牛羊都已瘟死。
本来就已经没有多少人家的这个边陲村落,现在更久已不见人迹。
村子里最高的一幢房子有二层楼,而且是用砖瓦砌成的,在这种荒村小镇上,这幢小楼已经是豪华雄伟的建筑。
此刻丁宁就睡在这幢小楼的屋顶上,静静的等着旭日自东方升起。
屋顶已经被清理过,破晓前的冷风中,带着一种也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干草香。
他带着一坛酒,一只鸡,一个猪头,一条狗腿,和一把快刀。
快刀当然是永远都会带在身边的。
一个以“刀”为命的人,身边如果没有带刀,岂非就好像一个大姑娘没穿衣服一样。
丁宁带着刀,理所当然。
这里虽然是穷荒之地,要弄一坛酒一只鸡一条狗腿来,也不能算太困难。
困难的是,他居然还弄了一个火炉来,炉子里居然还有火,火上居然还有一个锅子,锅子里居然还热着一锅白菜肉丝面。
这就绝了。
在生死决战之前,把一锅面热在炉子上是怎么样一回事?
我们这个丁宁先生做出来的事,有时候简直和昔日游戏江湖的楚留香先生差不多了。
他们做的事,总是让人猜不透的。
旭日尚未升起,东方刚刚有了一点像死鱼翻身时鱼肚上那种灰白色。
这时候本来应该是天地间最静寂的时候,可是在这个死寂的村落中,唯一的一条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