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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气,强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公孙筠秀颤声指责道:“我今天之所以站在这里,全部都是拜你所赐。你兄弟说你对我好得世上无双,可你的好都要我用屈辱、痛苦还有绝望去交换。
“娘亲临终前让我立誓,一定要好好活着。可是因为你,我已经不止一次违背了诺言。如今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早已不是从前的公孙筠秀,从前的公孙筠秀已经被你残杀至死了——”
从来不知道说话也会如此费力,嗓子一直没有痊愈的公孙筠秀终于在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破了音。
压抑地咳嗽了几声,她既像自言自语,又像质问陆惊雷,道:“你说,我怎么可能不恨你?”
这恨意时而如尖刀利器削肉戳骨,时而如丝丝毒藤缠蚀人心。公孙筠秀千疮百孔,却只能自己缝补。每缝上一个伤口,她都要再痛一次。不仅如此,她还得提防陆惊雷再来拉扯已经愈合的地方。
每一次见到陆惊雷,公孙筠秀都会很害怕,怕他又要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折磨得她痛不欲生。可现在,他却活力不再,好像枯萎的大树,利用每一片叶子宣告生命的流逝。
陆惊雷还是趴着,脸侧向公孙筠秀这边。公孙筠秀能看清他鼻唇的轮廓,却看不见他惯有的笑容。
指尖再摸索他的脉博,乱了些,仍是微弱。
灯火阑珊,时不时地拉出一丝青烟,阴阴惨惨,让人神魂不安。
公孙筠秀低下头,额头抵着他的手背,喃喃继续道:“虽然我恨你,但是你帮我救了诸莹和彩儿。我承诺过要原谅你,我不会食言。如果你死了,我就陪你去。喝了孟婆汤,再过奈河桥,彻底了断这辈子的冤孽。如果你不死……”
稍稍顿了顿,感觉眼泪又要流下来,公孙筠秀就着陆惊雷的手背用力蹭了蹭眼睛,“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如果你不死,我就陪你一生一世。”
良久,房间里再无旁的动静。
一鼓作气卸下心头重担,公孙筠秀闭着眼睛,只觉得全身轻飘飘的。头顶上的东西,成了她唯一的重量。
头顶?
公孙筠秀下意识摸了摸,竟然抓住了一只热乎乎的大手。
她飞快地抬起头,正好对上陆惊雷苍白的脸,还有笑意盈盈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小竹儿:这就原谅他了????
陆爷(得意):不然呢?真要虐死爷,你就守寡了。
作者:呵呵……
☆、诺言
“你装死?!”
公孙筠秀如遇蛇蝎,立刻弹身而起,带倒了身下的凳子。可陆惊雷的手仍然扣着她的腕子,铁钳似的,不让她挣脱。
“叫什么?!”
急于拉住她,动作牵扯到背后的伤口,陆惊雷眉头一皱,语气不善。
公孙筠秀想继续退开,又怕害他痛出个好歹,只好僵在原地,梗着脖子不说话。
两人的手好似拔河,悬在空中,互不相让。
“嗓子破成这样还不小声点?想变哑巴吗?”
陆惊雷并不是生气公孙筠秀斥他装死的事,只不过听她声音嘶哑,有些心疼。不过,公孙筠秀并未因此感动,反而觉得这不过是陆惊雷顾而言他的伎俩。
于是,她继续追问:“你一直都醒着?”
笑容又回了陆惊雷脸上,只听他道:“一直有人在耳边唠叨,爷不醒都不行呀!”
想起自己刚才说的那一堆话,公孙筠秀不禁小脸红透,只想快些逃离。可她刚一抽手,陆惊雷干脆痛呼出声,犹如一道紧箍咒落在公孙筠秀身上,害她再也不敢动弹。
“过来。”
收起笑容,陆惊雷难得严肃,不过眼神语气充满了温柔。
知道这人没脸没皮惯了,公孙筠秀怕自己再上当,很不情愿,却还是顺了他。陆惊雷也许一直在装睡,但他身上的伤并不假。他的手还是滚烫滚烫,明显高于正常人该有的体温。张子青说,如果热度退不下,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扶起地上的凳子,公孙筠秀重新坐在了床边。
陆惊雷却不太满意,揉了揉她冰凉的手背,提议道:“屋里冷,到床上来躺着吧。”
公孙筠秀瞪大眼睛,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我都这样了,你还怕什么?躺过来,我有话和你说。离这么远,我说着累。”
忽然看到陆惊雷这样强势的人如此示弱,公孙筠秀还是有些动容的。但残存的本能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