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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人人传他与商界勾结,举凡私盐、放粮、治水、修堤等等,皆一手独揽,中饱私囊。
闻言,姚玄烨笑了。“那么,你信那些传言吗?”
炯炯眸光锁住她的小脸,仿佛要看穿她的心思。
柳元春迎视他那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眸,忽然脱口道:“我信不信并不重要,可我希望传言是假的。”
“这么说来,你倒有九成是信了。”他笑意未减。
柳元春却沉默了。
凭良心说,相处这一个月以来,他待她极好,甚至有点宠过头了。她并非铁石心肠,所以,她竟开始替他担心起来。
历史上的贪官下场多数不好,他呢?他的将来又该是如何?
“在想什么?”姚玄烨柔声问。
“我。我头晕。”在轿子一段时间的晃荡后,她开始有点晕了。
唉!古人难为,她又想念起骑机车压马路的日子,呜……有点想吐了。
终于,太早起床再加上晕轿的结果,柳元春忍不住倚靠在姚玄烨肩头,闭上眼,忍耐着胃部的不适。
见状,姚玄烨怜惜地轻抚着她似水一般的脸颊。
“不如咱们下轿,改为步行可好?”
柳元春立即抬起头,睁开双眸回道:“再好不过了。”她需要新鲜空气以及脚踏实地的感觉。
“停轿!”他开口。
随后,他打发轿夫回府,仅带着随侍的思生以及绿袖,一行四人前往书院。
下轿之后的柳元春总算恢复了精神,一路上笑语不断,仿佛出笼的小鸟般雀跃不已。
一行人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总算来到了书院外。
第五章
清怀书院位在枫树林之后,当微风吹过树林,枝叶便发出沙沙之声,别有一番闲逸的气息。
柳元春望着褐色的木门,左右两旁立着一对石狮子,颇有古朴之意,尤其大门边还提了副对联,上头写着——
书中岁月自消长,笔下山川且纵横。
“这字写得真好,苍劲有力,必是出自名家。”
柳元春开口。
“多谢夫人谬赞。”姚玄烨接口,眼底闪着笑意。
柳元春并不意外,早在贾府寿筵上已见过他亲手所绘的千鹤图。
“那清怀二字也是你所题吗?”她瞧见大门上挂着一块形状不规则的木匾,匾上写着四个极大的“清怀书院”。
事实上,她十分怀疑,像他这样的人与清怀二字能扯上什么关系。
不过,尽管心中存疑,柳元春并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他是个大贪官。
姚玄烨今日到书院是为讲学而来,因此柳元春三人则在讲堂之后的地方坐下,以不打扰讲学为优先。
贡生们鱼贯而人,几乎所有人在见到柳元春的一刹那都有错愕感,以为自己见到的是女子。
恩生不爱与贡生们打交道,索性走出学堂外等候。
在众多贡生之中,柳元春忽然瞧见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绿袖,你瞧瞧前面那个穿白衣的公子,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绿袖循着她的指示望去,亦有面熟的感觉。
半晌,她低叫道:“小姐,我想起来了!”
“他是谁?”
“小姐还记得上一回咱们到妙真寺去上香吗?”
“记得,还遇上色狼咧!”柳元春没好气地嗤哼。
“什么是色狼?”绿袖迷惑地道。
“呢,就是那两个想轻薄咱们的猪头,明白吗?”
“嗯。”绿袖笑了笑。
猪头?真是绝妙的形容词!
“啊!他叫薄心仁,我记起来了。”柳元春想起他便是那一日救了她与绿袖的书生。
“那一日薄公子救了小姐。”绿袖接口道。
“嗯,那日走得匆忙,今天总算有机会报答他。”
柳元春微微一笑。
由于书院采各抒己见的作风,因此讲学的气氛十分热烈,每一个人都勇于表达,原因无它,只为博得尚书大人的赏识,成为尚书府的监生,并且到尚书府去实习吏事。
毕竟十年苦读并不一定可以金榜题名,若能到府衙去实习,反而有更大的成功机会。
柳元春亦深明八股取上这种教育的败坏之处,不但有可能使劣者幸进而英雄失志,更可能导致学术衰败,心术因求速成而转劣。因此,她决定要帮助薄心仁,她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