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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晴的天空终於下起了雨。
蛋蛋从案边起身,打开窗准备透透气,正巧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有些奇怪。
轻叩了一下窗沿,尾随了上去。
雨并不是很大淅淅沥沥的,可是走在其中难免有些地方被打湿。走了好一会儿那人才停下脚步。
他不太清楚这是个什麽地方,心里猜测著大概也是属於朱家的地方。
绿树丛中那抹清瘦的秀影素雅而美好,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像是在想著什麽。
“跟来了,怎麽不现身?”
蛋蛋愣了一下,意识到在跟自己说话,摸了摸头,大大方方地从大树後面走出来。
朱婉言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眼神悠远而疏离。
雨水顺著树叶慢慢流淌下来,滋润著大地,天地一片苍茫。很多隐隐藏在心底沈淀已久的东西发酵开来。
“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朱婉言喃喃地说。
“什麽?”
朱婉言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地说著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一个很温柔的母亲,在怀孕的第一天亲手栽上了一棵小树苗,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後跟小树一样茁壮成长。
可是。
却在分娩的时候难产。
选择留下了孩子,自己撒手人寰。
小时候不懂,只知道周围的人对她百般迁就。
长大了一些才明白,那其中多半是对她的同情。
曾经最最开心的生日终於变成了最最痛苦的日子。
因为那是自己母亲的死忌。
开始把自己掩藏在黑暗中,开始喜欢蜘蛛,那种为了孩子牺牲自己性命的生物,总觉得那样就更加接近母亲。
可是,却又向往温暖,向往光明。
想和那些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亲近,於是继续百般地捉弄他们,只是想要强调自己还存在著。
却又不敢真正去亲近。
就怕自己会给他们带来厄运。
“看著二妹三妹结婚,然後就等四弟。”
“但是看到蔚欣怡,我失望了。他们两个分明没有感情。”
想到了订婚宴上的那一幕因为自己故意为之的插曲,忍不住又笑了笑。
“直到你到了我们家。”
蛋蛋看著朱婉言冲著自己灿烂一笑。
笑容如柔月如晨曲。
如细水长流涓涓空灵中带著秋晴伊愁。
他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眼前的人,从来都是魅惑的笑著玩弄人於鼓掌中的,却不知道居然存著这样厌世的态度。
“四弟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是特别的,一而再再而三地触了他的逆鳞他却一点没有迁怒你。”
蛋蛋咬了咬唇。
朱靖煜的心思由旁人赤裸裸地说出来,他还是觉得面红耳赤。
“我知道,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朱婉言带著看破红尘的神情淡淡地说,声音不大,却不容置喙。
蛋蛋想要反驳,可是张了口,却发不出声音。
他对朱靖煜的感情连他自己都糊涂了。
喜欢麽?
朱婉言呵呵笑起来,笑得有些疯癫,抹了抹眼睛,扔开手中的伞,大声叫著:“上天还是怜悯我的,在母亲忌日的时候让我看到了大家都幸福。”
说著,不知怎麽手中就多了一把亮闪闪的刀子。
“不要!”蛋蛋惊恐地叫起来。
手起刀落。
血蔓延一地。
一如大片的妖豔的红花!
耀眼地触目惊心。
第三十六章
“医生医生,您一定要救救他。”
“求求您啊。”
“医生!”
“医生──”
蛋蛋抬了抬眼,不远处一个衣著简朴皱皱巴巴的男人,面目凄凉地操著混重的口音喋喋恳求著,声音很凄惨,显然生病的必定是感情颇深的人。
约莫四十多岁,胡子邋遢,头发也乱糟糟的,估计多日没有顾及形象了。两只眼有些赤红,视线看上去浑浊一片,此刻正拼命地纠缠著白大褂,一心希望可以改变些什麽。
这样的情形就在不超过半小时的时间里,已经见识了好几个了。
所以说讨厌医院。
入耳都是痛哭声吵闹声;入眼那一张张脸比黄连还苦;闻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