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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花顾白的眸中泛着淡淡清辉,他的眼睫下覆盖的眼皮微微红肿。
这个角度,冯封只能看到他微微撇头,冷淡而又阴沉的用眼神轻扫了一下桌子上的包袱,看起来丝毫不对这个东西感兴趣。
花顾白面无表情地等着冯封的回答,他现在只想知道妻主的事,其他的事在他眼里就自动被忽略了。他也没有心情去管包袱里有什么,如果不是之前发生了那样尴尬的夜晚,他恐怕早就去客栈直接找妻主去了。
虽然他压根不知道是哪个客栈,但翻遍那个镇子应该也花费不了太大的功夫。
“凤君您看看就知道了。”冯封不像恨春和萧雅,她不怕他。在皇宫中冷眼旁观的这几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更何况,她欠的不是凤君,只是九皇女罢了。
包袱被拽住一角扯开,里面的东西滑出来,鲜红的眼色让花顾白第一时间眯了眯眼,随即瞪大。
冯封权当没看见他突变的表情,继续拆解着那个包袱,直到里面的东西完全暴|露在两人的面前。
栩栩如生的鸳鸯正在交颈缠绵,红色配着金银的丝线围绕着两只眷侣,如同波光粼粼的水面,一圈一圈,在花顾白的心头重重泛开涟漪,他如坠冰窖,甚至无暇思考。
“。。。。。。喜服?”
“不只是喜服。”冯封好心地把另一个沉重的饰品举起来,流苏捶打在她的手上,展翅欲飞的金丝雀静静地盘旋在霞冠上。
霍地一下,花顾白坐着的木椅发出巨大的声响,他黑沉沉的眼带着威压看向冯封,“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九皇女的意思。”冯封理所当然地把之前李袖春半夜找自己商量的两件事说了,其中一件便是李袖春让她去制作这些东西,另一件是李袖春女扮男装引诱毓家表姐的事,所以她那时才会问李袖春是不是认真的,毕竟这两件无论哪件看起来都不是能随口决定的小事。这凤冠霞帔可是紧赶慢赶,才做出来的成品,让冯封操碎了心。
“。。。。。。妻主?”花顾白呆愣愣重复的样子,把冯封都给逗笑了。多百年难得一见啊?那个在牢中临危不乱,祸害天下的男子,竟用这种表情与自己对视。双目涣散,下颚绷紧,咬着唇怯生生的样子,倒是有了几分普通男儿的娇气。
“妻主这是何意?”他说着话,又垂下头来去看那些摆置在桌上的东西。
“老臣也不懂,但是这些确实是九皇女吩咐老奴去准备的。大概,是最近有人要成亲?”她盯着花顾白的头顶,从善如流地把这个问题又揉吧揉吧丢了回去,她是个侍卫出身的莽妇,她可不负责操心这种动脑子的事。
凤君不是最爱出谋划策么?
让他去猜九皇女到底在想什么,对他来说应该没那么难吧?
她自顾自地说完,本本分分的又补了一句:“那这些东西先交给凤君您保管,老臣还要去筹备别的物件。”
九皇女可是准备了长长的一大溜单子啊。
东奔西跑的可累坏她的老腰咯。
她离开了。
花顾白却一动不动地安静坐了好久。
。。。。。这喜服送到了他手里,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处置。
妻主是要让他保管,等毓家表姐和她大婚来取?
还是,别的什。。。。。。么?
他这么坐到了日落,桌上的茶也被恨春端去凉了又热,热了又凉。
不知第几次跨进门槛的恨春见他这样,眼中也酸涩了起来,她如以前一样永远猜不透凤君在想什么,她钦慕他,但她总觉得他隔着一层纱,谁也看不透。可是这次她似乎能感觉到,在他坐着的时间里,凤君一定有期待过——这些东西是属于自己的。
就像每个朝气蓬勃,娇生惯养的大家公子一样,幻想着凤披霞冠,嫁给世间举世无双的女子。
不,这句话其实有歧义。
凤君早就嫁过一次世间举世无双的女子了,在宫中千千万万的大臣的见证下,迈上冰凉而寒冷的台阶,嫁给了女皇。
应该说,幻想着嫁给自己心中最举世无双的女子,这句话应该更合适些。
凤君不动,恨春也是头一次没有催他,陪在凤君身边垂着头站着。
这样似乎能站到天荒地老。
“娘娘!娘娘!”外面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这里的平静,花顾白飘忽的眼神落在了冲进来的萧雅身上。
萧雅气都没喘晕,扶着膝盖,手指着外面咋呼道:“娘娘,阿姐她。